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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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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买了姚镜珩所撰写的所有传奇,并大致翻阅了一遍,对其中一位君主说的话印象格外深刻——

古人云:以一人治天下,不可以天下奉一人。我富有四海,不要说轿子,就是宫殿也可饰以黄金。但我是为天下守财,岂可枉用?①

温止寒想,这便是姚镜珩内心的写照吧。

大年初七,官员结束了休假,姚镜珩将此案移交大理,大理分别传了温止寒、姚书会来问话。

大理查明,那场火灾是温止寒与琳琅坊的小倌云雨时打翻了香炉导致的,并非人为纵火,故而温止寒无罪。

但在大理的问话中,姚书会还是咬死温止寒纵火是有意的,并道温止寒若是没有让香炉的死灰复燃,便不会有那场滔天大火,他的友人也不会因此而去世。

他声泪俱下地哭诉道:“大司酒觊觎奴许久,因奴不从未能得逞。”

“他故意制造那场大火,再以搭救为名骗得奴信任,奴一无所有,只能任他摆布。”

“嬴雁风看不上奴,他便将奴养作禁脔。”

“万幸六殿下点醒了奴,否则奴不知还要被蒙蔽多久。也感念陛下亦愿意给奴安身之所,否则就算奴知道了真相,亦是天地广阔,无奴的容身之所。”

姚百汌将供词往桌上一掷,淡声问姚镜珩:“此事因你而起,你是有心还是无意?”

姚镜珩躬身答:“儿既是无意、又是有心的。”

姚百汌一挑眉:“哦?”

“儿近日在重查偃都的旧案,总觉琳琅坊旧案有蹊跷,正巧大司酒来向儿贺年,便多问了几句。此为无意。”

“儿见陛下看中大司酒和修文,但大司酒掌朝中之事,修文掌陛下身边事,两人一旦联手,很难不生出僭越之心。儿想为陛下分忧一二,便将部分实情说与修文,有意使他二人决裂。此为有心。”

姚镜珩将头埋得很低:“是儿自作主张了。”

姚百汌抚须颔首,又问:“你对他二人怕是也有拉拢之意吧?”

姚镜珩惶恐跪下:“儿不敢!”

姚百汌不置可否。

姚镜珩将头磕得砰砰响,他道:“若因封儿于偃都,父王与儿生了嫌隙,儿恳请父王撤了儿吧。”

姚百汌从龙椅上站起,走下来扶起了姚镜珩,他轻声道:“吾儿聪慧,朕信你不会因些微小时致使兄弟阋墙。”

从姚百汌处出来,姚镜珩遇上了恰好要向姚百汌禀报星象的子衿。

两人互相见了礼,子衿见姚镜珩额头都磕破了,终是没忍住,往他怀里塞了瓶膏药。

姚镜珩傻笑两声:“大巫,何时再到我府上与我手谈一局?”

子衿丢下一句改日再议便匆匆离去,背影隐有落荒而逃之感。

站在一旁的狄青健心中颇不是滋味,子衿与姚镜珩青梅竹马,情意互通,子衿躲着他家主子只是碍于身份,以他家主子的雷霆手段,有朝一日子衿必为国母,而自己……

狄青健苦涩一笑,姚镜珩若能登基,以对方的性格,自己必然也能飞黄腾达,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这从来不是自己所求的。

当年枫亭亡国后,嬴雁风执掌枫亭,将满目疮痍的枫亭修补为一个适合安居乐业的地方。后嬴雁风成为和亲公主嫁给姚炙儒,枫亭由她的兄长姜不降暂时接管。

后来太康视几位和亲公主为无物,公然出兵颍川。枫亭与颍川及太康皆接壤,姜不降挂帅迎敌,却不幸战死沙场。

那时枫亭大乱,他跟随难民逃至盛京,想着随意找个人家,当个下人,混口饭吃就够了。

他自小父母双亡,一直以来都以做短工为生,是十里八乡中出了名的好手。他本想着自己正值青壮年,有的是力气,来到盛京也没什么好忧虑的。

不曾想,他因为长着一张异域的脸,再加之拿不出太康的户籍,在盛京漂了几个月都没人敢用他,只得暂时以乞讨为生。

后来,年仅八岁的姚镜珩收留了狄青健,并为狄青健请了太康最出名的剑客教授其剑术。

狄青健在那时就在心中发誓,这一辈子为姚镜珩赴汤蹈火,他在所不辞。

后来,随着姚镜珩的长大,他对对方渐渐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刚开始他只想吃饱饭,后来拼命练功,只希望姚镜珩的目光能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会、再多得几句对方的夸赞。

富贵与权势,他从来都不想要。

他知道他和对方是云与泥,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姚镜珩;他也清楚,姚镜珩和子衿很是登对,两人确是良配。

可他心中就是忍不住泛酸,他想占有对方片刻也好,但他又怕有了那片刻的欢愉,自己会更舍不得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这个句子是我在灵感本里找到的,出处未知,有删改,非我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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