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2/2）
天天觉得坚强大概就是如此吧，斗哥瞎了，被人玷污过，也毁容了，可是斗哥还能笑的出来。像是香磷她被上了锁针，再也不能成为忍者，再也无法拿起武器，可她们仍旧能笑得出来。天天设想了一下如果换位处之，她能不能如斗哥这般，如香磷这般，如紫阳花这般，然后她想不出结果。
“诶，香磷。”
时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人也在渐渐往这边走，香磷敛笑看向时雨，自然而然的问，“干嘛？”
“跟你说个事儿，明天洗澡能不能让我们男的先洗？”
“为啥？”
“我们干净。”
“去你大爷的！”
时雨没大爷，但是仍旧据理力争。
“回回你们先来，让我们一次不行啊！”
“不行，没的商量。”
然后时雨换种方式寻求商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球，打磨的光滑圆润，眼珠大小。
“我用这个换。”
“这是啥？”
“义眼，弥生磨了半年磨成这样的。我们这边有人试过了，能使。”
这种义眼没有视力作用，只能撑开眼肌，不至于让眼睛变形然后进一步的眼部坏死。香磷转转眼珠子，伸出手，时雨甚为满意，递交了贿赂品。
“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先洗。”
东西到手，香磷耸肩。
“你说啥，我没听见，你们要干啥，斗哥你听见了么，没听见吧，嗯，明天我们先洗。”
“诶你，不带你们这样的——”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赔了夫人又折兵，大概是这个意思。时雨怎么来的又怎么走了，额，不对还丢了一只义眼。
香磷笑够了然后就把那仅有的一只义眼扔在了紫阳花手里。
“喏，给你了。”
紫阳花瞪眼，冷淡至极，“给我干什么，要给你自己给。”
天天开始听不懂对话，斗哥笑出了声，摸到紫阳花的脸上说，“花花你说你怎么老是不笑，你是天生面瘫么？”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话说着的时候，手里的义眼塞在了斗哥手里，斗哥感受到了软木的触感，反手又给了紫阳花说，“花花，你别欺负斗哥我这个瞎子啊。”她拿这话来威胁人，紫阳花就算不想拿也得拿。瞪着香磷，金黄瞳孔异常好看，天天在一旁看着那双眼睛，唇角上翘的弧度，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香磷，你怎么这么讨厌。”
香磷吐了吐舌头，不理会紫阳花的话。
“上一个给我说这话的是迪达拉，我把他揍上天不敢下来。小花儿你想上天么？”
紫阳花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怎么反驳香磷，最后只能泄愤一样的说。
“我以后肯定给你告诉天使大人去，让她督促你修行！”
“有北姐在，南姐才不搭理我呢~”
斗哥说，“花花我把豆豆借给你！”
真的，此时此刻的香磷特别欠揍。
“你家豆豆就是个渣渣，我北姐吊打他几十个来回~”
“啧，什么我家的，花花我们不理她~”
紫阳花说不过香磷，盯着手里的义眼半响，最后伸手搁在了天天的手里，怒气冲冲的说，“拿着，不要就扔了。”
天天惊得一逼。
“诶诶诶？！！”
村子里那二百多个瞎子都是成双成对的丢，唯独天天一个，丢了一只。天天其实没做过什么大事儿，像是日向宁次在折磨人的时候，天天根本无力阻止，新来的生肖按照上级要求办事儿的时候，天天也无力阻止，她是暗部监管，但是她什么权利都没有，该被处死的人，天天一个也没救下来，兴许她做过的唯一一件成功的事儿，就是保住了紫阳花的双眼，用一双眼睛换一双眼睛的笨办法。
蠢得要命，却真的抠下来了一只。
而后，这个村子活着的人给了她一只义眼，偷藏了材料，打磨了半年。这样低劣的义眼，只要回到可以称之为家的木叶，就能买上比这种高级多了的义眼。
香磷说，“暂时先用着吧，等你回去以后再换上合适的，弥生之前是病院的医疗忍者，专门做眼科的，他对这些很熟悉。”
天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鼻子开始发酸，喉咙开始发干，眼睛也开始发痒。
“不，不是，我没事的，你们这么多人都，都……我……”
仅剩的一只眼，开始淌下眼泪，心脏抽抽的疼，天天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种心情，她本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四肢百骸都是酸酸的，有什么东西好像填充了整个身体，可是那时什么她说不明白。她不懂，她是木叶的人，她是他们的敌人，她是看守他们的囚禁者，她什么都做不到，该保护的人一个都没有保护好，该努力去争取的一个都没有争取到，她只能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儿，而现在、而现在……
“哎呀，你们木叶都矫情，小樱也这样，你想的可真多，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现在条件一般，等将来有机会给你换上生物义眼，兴许还能恢复视力。”
香磷大大咧咧的说，天天哭的更凶了。
斗哥拍了拍紫阳花。
“花花，上！”
紫阳花撇头，看也不看天天。
“要哭滚出去哭，别在我这里碍眼。”
斗哥一听，无语叹息，果然天天异常配合的跑了出去，然后四人小组就剩三人，香磷给在远处等结果的时雨，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后，男性那半边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末了，香磷推了推紫阳花又说，“人家对你不错啦，你差不多得了。”
“用这种方式对我不错么？她进攻了我的村子，杀了我的同伴，杀了我的小蚁。”
“打进来的又不是她一个人，五大国都有份，别恨太多，恨太多连人都不会做了。”
“我们这样还算人么？”
紫阳花问的冷，堪称无情，斗哥这个时候打岔，“诶，这个我知道，是不是人不是你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的，而是你在你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这个标杆不是他人来评定的，而是自己，所以，所谓的不是人，那一定是自己放弃了某种作为人的东西，然后才沦为不是人。”
香磷，“……”
紫阳花，“……斗哥，你该吃药了。”
斗哥，“你大爷的，斗哥我在开导你。”
……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还挺纠结的，但是细想起来，人还是很坚强的，我当时写到这里的时候，就想起来了余华的小说《活着》，就算什么都没有了，还得坚持的活下去，没有什么太多的理由，就是因为没死，所以要活下去，那种坚韧的精神，还有埋藏于骨血中的东西，有的时候还真是觉得很伟大吧。可能我说这些话会引起人的不适，咋说呢，人就是一个复杂的个体，人群更是复杂的根本无法描述的群体。这样说吧，血性，气节这种东西确实是每个人都乐意的向往，甚至很多人因此连命都不要了，但是从另外的角度来讲，它并不明智。
历史告诉我们，活着才有输出。
四大文明古国里面，只有中国留存下来，这和军队强大，国力雄厚，人口众多也没啥关系，我觉得主要因为国人对活着的渴望。历史上有两次汉地被蛮夷所占领，一次是元，一次清，但是其下场都是这两个蛮夷的文化被汉土所消化了，明灭的时候，很多文臣武将都以身殉国了，但是更多的人都活下来了，削发，异服，成了大清的子民，可以说是毫无气节，愚昧无知，可也正是这种愚昧无知，五千多年的历史，最终都是汉土汉人，偶尔来几个蛮夷最终也是被消化的结果，相当佩服这一点。
当然我不是说推崇这种茍活的愚昧心态，也没有嘲笑那些为国捐躯舍生取义的高风亮节之士，我本身也是向往那些的人，只是很佩服能从这个角度来看待这些贪生怕死的群体，从不同的角度去看，连汪精卫都看的顺眼了，啊……我到底想说啥，跑题了，就是只要是活着的就是一件很了不起，很坚强的事情，我也挺矛盾的，有的时候会想，活着其实挺没意义的，可是又不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