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2)
司太医脸皮太薄,还是需要徐徐图之了。
而司怜清醒过来的消息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禁宫,太后那边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近段时间病症是愈发频繁发作了,尤其是知道皇帝既然不顾一切地出宫去救司怜,他心里就愈发难受以及气闷。
“来人——咳咳咳咳……”
太后不仅咳疾愈发严重,头疾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自从整治司怜的事情之后是愈发严重起来了,晚上严重时基本无法入睡。
他于帷幕之后沙哑出声,南泽恰是端着药从外殿进来,随侍“皇上驾到”的通报忙不叠地响起。
南泽还没来得及行礼,姜澜的声音便在身侧响起,“这是父后的药?”
“是。”南泽弯腰低身,并不敢觐见天颜。
“让朕来吧。”姜澜说着便亲手接过他手里的药往里走。
内殿,屏风之后,太后听见姜澜来了,第一反应是自榻上坐起,慌张地想要让人整理他的仪容。
他可不能比司怜还要凄惨地出现在姜澜面前,这样会显得他连一个身受重伤的活死人都不如。
但是,这根本就来不及,姜澜的脚步极快,一下子就从外殿进来了,让他只来得及披一件外裳。
这外裳……倒不如不披了。
“为何父后的寝宫里总是帷帘关紧,常年不透风?”姜澜一进内殿又感到了一阵窒息的感觉,苦涩的药味实在是太浓重了,几乎是让人透不过气来。
一个病人常年待在这样的地方能好就怪了。
“奴知罪……”南泽说着便想去将窗户打开,帷帘也拉开了,却是遭到了太后的呵斥。
“皇帝还会关心哀家的吗?是哀家让人关上的!哀家就不喜欢看见光也不喜欢吹风,哀家就喜欢保持原样。”太后在帷幕之后直直地看着姜澜,丝毫没有退让,可是不知怎地说着说着气势就弱了下去,语气也愈发委屈。
“父后,你这又是何苦?”姜澜的语气也缓和下来了,她本欲不与他闹得不愉快,但是司怜的事情她不讨回来也不行。
司怜昏迷的这三天,她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起码还是让陈渺调查清楚了司怜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了自己之前的猜测的确没有错就,司怜这一遭罪的确是太后从中授意,让司怜的母亲教训他,让他产生退意。
这的确是不算逾规,因为她当时并没有将人册封,以至于被钻了这样的空子。
司怜留在宫里名不正言不顺的,司怜的母亲司荷无法劝说她,难道还教训不了司怜?
这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看见了,如若不是她及时赶到司家,司怜或许就被打死了。
她相信以司怜在书中的炮灰程度,剧情很可能让他死他就得死。
反正,这事是太后授意的,最后有太后兜底便可。
只可惜的是,他们差一点就能成功了,既然现在不成功了,而司怜也醒了,她怎么可能放过清算的机会?
谁敢再阻挠她让司怜进宫,她就让谁死,就算是司怜的母亲也不例外。
所以现在朝臣即使是已经放出了一些风言风语,但是还是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就是看到了皇帝对待司家的雷霆手段——
她只要司怜一人,其他人的死活与她无关,即使是司怜的母亲与妹妹。
而现在,姜澜也是觉得自己不能再对太后的某些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必须要和他说清楚,不然之后还可能会发生什么她无法挽回的大事。
她是绝对不允许的。
“皇帝这是要哀家怎么样做?要哀家怎么样做你才满意?”太后听得出她话里的无奈以及责备,她居然为一个狐媚子来责备自己?
那狐媚子有什么好?他都快死了她还眷恋着他?
为什么不分一分的心思来看看她旧病缠身的父后?
难道他养大了她得到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父后,女儿今晚来并不是与你争吵的,父后瞒着女儿对司太医做的事情女儿也知道,但是女儿并没有责备父后的意思,而是想父后知道女儿的决心。”
她说着便让陈渺将那道早就拟好的圣旨拿来,本来手里捧着的汤药自然也是无法及时给他服用了,只得先放下。
她接过陈渺递过来的圣旨,仔细展开,递到太后面前让他看:“女儿今晚过来除却想探望父后,为父后请安之外,也想告知父后,女儿要纳司怜为正二品的贵卿,即日起生效。”
与其拖到明天又有可能有变动倒不如现在直接说了完事。
她必须要让他看到自己的决心。
“你敢?!”太后隔着那帷幕将明黄圣旨上字字句句看了个清楚明白,几乎是要动手将那道刺目的圣旨给抢过来撕毁掉。
“父后,女儿心意已决,望成全。”
姜澜自然是不可能让他得逞的,让他看完之后便立即将圣旨收好,纵然他的速度比她快真的撕毁圣旨,她也能够拟无数道。
就只是……总是觉得有些不太吉利而已。
是以,她还是护好了那份至关重要的圣旨。
然而,她刚将圣旨放好,太后便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直直地溅到姜澜月白色的百褶裙上,莫名刺目。
“千岁!”南泽时刻关注着太后的身体状况,这几天以来他一直咯血,又拖着不肯喝药,现在再被姜澜这般一刺激,他没有当场昏迷过去已经很好了。
姜澜看见他咳血也立即反应过来,似乎也是被他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父后!”
入手之后她才发现他好像比原来瘦了不少,薄薄的寝衣下全都是骨头,极其硌手,简直是让姜澜心惊胆颤。
他是如何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你走吧,哀家不想看见你。”他似乎是哀莫大于心死,即使她的怀抱很温暖,可是他依然不为所动,甚至是想将她用力推开。
“父后,莫要胡闹,先喝药。”姜澜不想捅破两人之间的那层纸,不然这一切都无法挽回,她也无法对他做出回应,但是与此同时她也无法就这样丢下他不管。
就算她是代替原主继续活下去,太后也是对原主原因,她也不可能就这般置他于不顾。
到时候她这个傀儡皇帝又会被说不忠不孝,更加加深了朝堂党派之间的隔阂,她收揽权力的道路也会变得愈发复杂与困难。
她觉得实在是太难了。
“哀家不需要你来侍候,你大了,哀家又能奈你什么何?你纳谁进宫不好?非要纳那人的正夫进来?皇帝你被美色熏得糊涂了,可哀家还没有!哀家看得分明!”
“那司怜就是个狐媚子!只会魅惑君心,根本就不值得你这般牺牲朝臣们的信任。”
“父后,女儿要的东西其实不多,一直以来也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去进步去奋发,女儿也只要这么一位皇侍,多了也不要,难道这样也不能成全女儿?”
“为什么要是司怜?为什么要是这嫁了人的人夫?!”太后眼神灼灼地看着她,几乎要将她脸上灼出一个洞来。
“因为……他与女儿很像,甚至是比女儿还要惨。”
她说的可是实话,即使原主有太后带大,但是八岁之前所过的生活……她也根本不敢替原主去回想,甚至是她也不想去回想自己在星际时候小时候的生活。
后来原主养于太后膝下,然而当时太后还不是皇后,依然要忙着夺权争宠,原主照样被欺负得极惨。
她是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这些年来是挨了多少白眼躲过了多少暗箭才磕磕碰碰地长大?好不容易登基了,没有三年却被推翻政权,她在书中就是一个炮灰。
难道炮灰就不能为自己争取一些什么?
她就想要司怜而已。
太后听着她这句话终归是没有再作声,仿佛是完全怔住了那般,失去了精气神。
姜澜趁此机会让宫人再拿了一碗汤药来,亲自一勺勺喂他喝下去。
这次太后十分乖顺,却也是像木偶似地喝着药,看不出半分的情绪。
姜澜无法去说一些什么,只得轻声对他说道:“今年很可能会去万寿山崇德寺避暑,那边气候也好很多,女儿希望父后能保重身体,届时女儿给父后多找点乐子。”
然而太后毫无反应。
姜澜浅叹一口气,又让宫人喂他吃粥,歇了一会儿,见时辰也差不多了,才恭谨地行礼离开。她不能逼得他太急,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没为司怜出够气,可是今天来的目的,其实也是达到了。
太后也是受到了该受的苦,求之不得的感觉磨人且难受。
但她却不知,她这次一走,直接促成了太后内心的一个决定,差点便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作者有话说:
看了一下大家的留言和评论,我只能说众口难调,这个文不能算是爽文,就是一个炮灰自救且找回爱人的文
而且,火葬场文前期不都是女主被虐还憋屈吗?后期他们才很惨很惨
我女主虽然是有些憋屈,但是起码没违背意志去做这做那,我也只能写到这个程度了。
这是古言,不是现代文,很多枝节无法斩断的,杀死太后固然可以,但是杜家会立即反,到时候谁来支持女主?这是要推她去死吗?
(文文很冷真的很冷,我觉得我能写完全凭对写作的热爱了,真的无法接受也可以寻找别的合口味的文。鞠躬致谢。)
晚6有二更哦,循例留言发红包~
最新评论:
【ILIKE】
【我觉得很好了,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