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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隔山岳(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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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书白忽而往前一步,近乎低语道:“我想要方氏平安无事,要你成家立业,不会再遭受人诽谤陷害,还有在这肮脏的朝廷之中,与一个居心叵测的男人不清不楚……”

他顿了顿,款款伸手碰到方书迟的发顶,“你长大了,但是兄长,也还是兄长——”

方书迟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觉自他袖中有一股浓香扑鼻,稍吸一口瞬间就头晕眼花,四肢瘫软,眼皮也一点一点合拢,直至那点月光也消失干净。

——

沈宓夜半未眠,听到窗台微响,还以为是风动,折腾了半晌不见停歇,起身去看,才发觉是先前去给方书迟传信的鸽子。

把这灵动小兽抱进屋,它展着翅膀扑腾两下,便飞到了窗台下的茶案之上。

沈宓仔细查看,却并没有发现它腿上绑着什么纸条,以为是此次没有消息传来,便顺手将它放进了笼子。

……

夜里做梦梦见闻濯带着他在雪里跑马,一时间乐此不疲,沉醉其中不愿苏醒。

直到五更天鸽笼“啪”地一声脆响摔落在地,才教响动惊醒。

起身去看,昨晚放进去的那只鸽子已经死僵——

这日,八月初九,方观海寿宴。

闻濯还不见回来的踪迹,就连鸽书也无。

这莫名死去的鸽子如同一种糟糕的征兆,在他心头萦萦绕绕,让他在夏日本该燥热的身心,都变得一片沉郁。

他挪步推开窗棂,恍然听见乌鸦在叫。

今日不算是个好天气。

白云惨淡泛着灰色,日光微弱,空气中只有铺天盖地的粘稠和沉闷,教人提不起来精神。

世子府早在前日就收到了方府的请帖,今天这样的日子,他也肯定要去赴宴。

挪步房中换了身衣服,唤下人侍奉梳冠洗漱。

卯时用过早膳后,便带上濂澈乘坐马车去了方府。

宴会的宾客还没来齐,都陆陆续续挤在门口与方家长子寒暄,身后的礼桌放了一堆长匣盒子,都摞起来了人高。

沈宓扫了两眼移下马车,一时间承接了不少审视的目光,原本堵塞的门口更是自动为他开出了一条空路。

他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从中穿行。燿眼

来到方书白跟前,未只一言,在众人洗礼的目光里,转身拿过濂澈手里的小匣子,就擡起手要往那礼桌上摞的最高的礼盒上砸,吓得方府下人连忙起身放在了那群礼盒面前,五官都在慌张,“世子万万不可!”

方书白没有应对过他这号角色,一时面色都有些挂不住,“世子这是何意。”

沈宓嬉皮笑脸地把小匣子扔进那收礼的下人怀里,“垒那么高砸着人了可怎么办?”

方书白侧身看了那礼桌一眼,皱了皱眉,刚想再解释两句,就见他带着身后的濂澈头也不回地进了宅院。

“方大少莫要动怒,这位祖宗就是这样的性子,都是让先帝给惯出来的,只要你不搭理他就好了。”旁侧有人劝道。

方书白听了这话又露出好脸,继续跟那些有意讨好的人寒暄,好似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

那头沈宓也走的很快,没怎么绕路就到了方府宴厅。

里头已经坐了几位贵客,凑在一起时不时地交耳攀谈几句,面上露着笑意,并没有发现门口有人在听。

这样祥和的情景,直到沈宓进去,才纷纷侧目露出异色。

“诸位怎么忽然就停了?”沈宓几乎是一眼,就瞧见了正堂偏左位置上坐着的姚清渠。

许久不见,他老了许多,眼底精光却未改分毫。

上一次两人这样面对面的相对,还是在长靖末年,他长子死在悦椿湖的时候。

两人眼神交错间各怀心思,敛下眼睫,沈宓便收起面上的散漫,挪步上前,自厅中朝着正坐主位上的方观海拜礼,“方先生康健。”

当年的师生情谊,在这一句问候里,变得似乎亲近又似疏远。

方观海想凑近扶他一把,又怕碰到他,纠结之间忘了发话,对方却已经站直了身子,“诸位接着尽兴。”话落,就随便找了个位置落座。

上次跟姚芳归交代的事,对方算是都放在了心上,今日这样的大日子,他也没有露面。

沈宓放心不少,往周围扫了两眼,看着满堂宾客又倏然开口问,“方宿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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