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试霜寒(一)(2/2)
沈宓眯着眼瞧他,听见窗外雨声如泻,又扯过一旁被褥蒙上面,背对着闻濯翻了个身。
闻濯弯身探进被褥,摸到他腰上,将他一把捞起来,趁着他还未发火抢先说道:“有些正事,你边用膳我边跟你说。”
这招“祸水东引”特别好使。
沈宓这半年毫无抱负,脑子心计动的也不如从前多,舒坦久了难免想要生点事琢磨,可平时闻濯操心的紧,极少教他思虑,此时主动谈起,他简直巴不得。
方才还未醒的觉顿时就清了,两腿分开夹着他的腰,搂着他的脖颈被他带起身,挪去一旁的屏风后着衣。
春三月他二人打马外出,趁春光潋滟,沈宓简衣乱入花丛,看的他血中沸腾的冒火,那时他就想着要给沈宓备一批衣裳。
于是四月亲手画好了所有图样,交送到宫中,到四月底司制局就送来了成衣,全是夏季的衣袍。
明明近日正是收拾的好时候,结果撞上这一场雨,只好又重新穿起了初春的袍子。
摸着沈宓温热的锁骨,他拢好衣领给他复上,又嫌欲盖弥彰,低首凑过去,在他前几日交欢留下的痕迹上偷香。
磨的沈宓微微仰首,将后脑抵在了屏风上,羞赧不足地恼道:“这就是你说的正事?”
闻濯擡首,将他后背完全抵上屏风,掐了把他的腿根,笑意不减,“我倒要问你,夹够了吗?”
沈宓臊的脸红,气急败坏地抽腿踹他,差点从屏风上斜着摔下来,让闻濯有惊无险纳入手臂之中,才得以安稳。
“怎么总是脸红?”
这是应该的吧。
“比不了殿下,厚颜无耻。”
闻濯没有还嘴,只冲他唇上咬了一口。
……
饭中两人对坐小案,一旁还摆着两枝新鲜芍药。
沈宓后知后觉地腹中饥饿,头一回没把这风雅当回事,自顾自地填饱肚子,才窝在椅中赏花。
“今日宣周他们去白叶寺查佛珠一事,无意间在寺里的香客名录上,看到了方书白和顾枫眠的名字,大抵如你猜测。”
沈宓掀了掀眼皮,坐直身子,“可查到他们暗中在密谋什么?”
闻濯摇头,“藏的深,但毫无疑问,鸿运坊一事,世家之人多半在其中做了手脚。”
沈宓沉吟片刻,并未急着迎和。
“虽然一切线索都指向世家,可你不觉得世家在这桩事里,太沉不住气了吗?”
闻濯并未否认,“两方对弈,多的是浑水摸鱼,不过陛下这几日决议暂缓改制推行,朝中对立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这桩案子追查过程中,也威慑了京中如数官员,原本起因就是一阵风言风语,没死人已经是幸事,所以到此,不宜再往下追究了。”
“那你打算如何交差?”沈宓懒洋洋地问。
“左右这桩事都与鸿运坊掌柜脱不开干系,现如今诸事立案,左右逃不了他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宓笑他找了一只替罪羊。
他摊手,“羊要上交,案子也还要查。”
沈宓擡了擡下巴,“你是说方家与顾家之事?”
这件事蹊跷。
首先,方家大公子大半年未回京,率先回京一次竟然是为了参庙拜佛,还是瞒着所有人去的,连家里人都没告诉。
其次,倘若前些日子,他确实在暗中与顾枫眠在白叶寺会过面,那就更古怪了。
他二人前后不搭边,平日也没什么交集,中间还隔着辈分,怎么着也不至于如此,除非真是为了什么大事。
“听闻方家长子自幼喜欢商书,成年后经商,性子木纳忠厚,对承袭候位并无执念,除了这个,他与顾枫眠合谋,还能为了什么事?”
沈宓沉思半晌,敲定道:“既然你想弄清楚,自然是要查的,临近方家老爷子寿诞,方大方二肯定都要凑齐,届时我前去拜会,顺带摸一摸这个方大的底细。”
闻濯起初听着还好好的,一听他要亲自前去变了变神色,总觉得他这话说的沾亲带故,“你与方家有交情?”他问。
沈宓自幼在京都中长起来的,要说没交情那才是见了怪了。
京都世家里那几个小公子,除了年纪稍长的他没交集,其他的少年时招猫逗狗,都曾教他的威名压过一头,有的性子实在张扬听不懂人话的,还被他收拾过。
其中的典型还得论姚清渠的长子。
就是因为两个人前尘往事积怨已久,后来悦椿湖那口大锅,才能那么顺利砸他头上。
不过从始至终,他没下过死手。
“方二方宿和,我与他认识,算得上师出同门。”
闻濯愣了愣,“师出同门?”
在闻濯印象里,沈宓身旁所有旧友旧部,都与韩礼有密不可分的联系,以至于让他以为,沈宓口中的“师”与姚如许一样,是韩礼。
可仔细回想,沈宓确实从未亲口坦白过他师出何人,也从未承认过他师出韩礼。
沈宓问:“你可曾听过,名砺京华寒士骨,文平天下十二州?”
作者有话说:
方书迟:他勾引我!他敢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