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长牵绊(2/2)
“我该明白什么?”姚如许反问。
“芳归,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有什么错呢,即使你们都想要打碎铐着我的那些枷锁,可我总得接受永远也逃不了的结果。”
他叹息,缓了缓太过严肃的语气,又接着说道:“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如今比从前任何时候,活的都要完整,也很快活,你只是不知全貌……”
姚如许嗤笑,“可他是你一样的男子,又身居高位,受权利牵制,他迟早有一日要娶妻生子,届时你呢,你又会在哪里?”
沈宓有些惋惜地看他,“我偏是只求眼下快活,又有何妨?”
“当下…”姚如许喃喃自语,又讥笑出声:“当下你我,也或许是最后一面。”
“你胡说什么!”沈宓犯了恼,“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么!”
姚如许起身退后两步,似哭似笑地看着他,“是我言错,今日失态,还望殿下和世子见谅——”
“芳归,你是不是……”
剩下的话,沈宓没问出口。
姚如许脚步飞快,几乎没等他回神就消失在了院门口。
闻濯落座到石桌前,盯着沈宓的脸看了良久。
在他回过神来那刻,替姚如许回答了他没有问出口的那句话。
“他心里有你。”
如若不是今日他亲眼瞧见沈宓衣领之下的痕迹,恐怕他一辈子也不会吐露半分。
他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从来都打着故友的旗号一直存在。
又一年,他们再也无法同沈宓在世子府煮茶对谈,隔了一道名为“认命”的沟壑,越行越远。
沈宓不愿深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我二人多年好友,他心里怎么能没我。”
闻濯张了张嘴唇,也问他:“值得吗?”
沈宓从回忆里抽离,看着他挑了挑眉,“什么?”
“予我。”
沈宓冲他招了招手,“就算不是你,也永远不会是别人,况且…”他顿了顿。
闻濯忍不住问:“况且什么?”
“是我动了心,我答应的你,我撩拨的。”
闻濯仿佛要踩不到实地,“我其实很怕你这般一本正经同我明辨。”
“噢?”沈宓眨了眨眼睛,“怎么说?”
闻濯撩起他鬓间发丝别到耳后,“会抑制不住地想把命都给你。”
沈宓凑上前吻了吻他的下巴,“命先留下,先抱我回屋。”
屋里也置了四鼎冰鉴,冒出来的冷气被锁在房中,要比外头院子里凉快的多。
这些日子,沈宓极少回世子府,那边的东西有半数都搬到了王府。
闻濯扯了个垫子放在屋里的软榻上,将他抱上去,伸手将窗子推开,散了散屋里过于阴寒的冷气。
天色白茫,万里无云,却又不澄澈。
沈宓从枕下摸出来一条编绳,仔细往上头穿着东西。
“看样子明日应当会下雨。”闻濯收回视线,面上忧心忡忡,“身上有哪里疼吗?”
倒不是大惊小怪,这都是跟在沈宓身旁摸出来的规律。
一到阴雨天气,他手腕脚腕准疼,不如冰鉴凉气裹的那样无常,这个毛病在这几月里,从未失过准头降临。
沈宓后知后觉地转了转腕子,穿好了手里的东西,喊他过去,“没感觉,你过来。”
闻濯转身挪到他跟前,见他拎着一条绳子在眼前落下,绳子一端坠着的白玉转了几圈,拧着绳子摇摇晃晃。
“这坠子…”闻濯说着就伸手去拿,又教他躲开。腰子—
“这坠子不是给你的,”闻濯闻言愣了愣,又听他说,“是专门雕给闻娇娇的,你是闻娇娇吗?”
闻濯痴子一样点了点头,“是,我是闻娇娇。”
沈宓拎着坠子在他眼前晃,“娇娇儿真乖,”沈宓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下首。
闻濯凑身盯着他,任由他把那坠子挂到自己脖子上,“戴了我的坠子,就是我的人了。”
“沈甜甜,你这么霸道啊。”闻濯撚着坠子仔细瞧了瞧上头的花纹,问道:“这是菡萏?”
“嗯。”沈宓点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闻濯看了他良久无言,眼底似有火在烧,似有浪在滚,又似古井无波深不见底,要把他的倒影一笔一画刻进瞳孔里。
“明日,我要你送我到码头。”
沈宓不置可否,“自然。”
“到了江南之后,我会常给你写信。”
沈宓理所当然,“那是自然。”
“沈宓,”他突然唤道。
沈宓擡着眼皮看他。
听见他说:“我好爱你。”
作者有话说:
这几章感情线多,是因为要开始江南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