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世界终点（1/2）
【李明蔷】醒了。
在她成功醒来的瞬间，辛棠又听到了不靠谱系统的提示音：
【当前探索进度40％】
辛棠懒得理系统，面无表情地把提示音关掉了。
时灵时不灵的东西，要来有何用？
她有点想念隋易了，别的不说，隋易在系统内的等级够高，权限也给的足，最重要的是，隋易不会对她有任何隐瞒。
再看眼下，守着【李明蔷】等了有小半个月，辛棠已经从一开始的好奇，到现在生无可恋，完全无感。
觉醒异能就需要这么久，只能说，这个“副本”的【主角】不好当啊！
此时的辛棠尚且不知晓，【李明蔷】之于她，远不是她看到的浅薄关联。
李明蔷没听到辛棠的吐槽，她的嗓音喑哑，又带着点长时间没说话的艰涩：“我……怎么了？”
李明蔷的记忆，还停留在当日的别墅清洁工作，以及辛棠走向门外的背影。
对此，辛棠也没什么不耐烦的，她心平气和地解释了现在情况。
鉴于李明蔷昏迷时间过久，辛棠闲来无事，已经趁机把别墅区周围探测完毕，也确定四周的活物……只剩下她俩了。
活人都去了所谓的安全区，活蕈也去了安全区所在的区域。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去同一个方位？辛棠曾小心地跟过去，浅浅探究了几次。
安全区内大雾笼罩，并没有比外界安全多少的样子，但胜在有部队保护。
即便是普通人，在被突然变异的同伴袭击时，也有可能安全活下来。
虽然每天都有人在迷雾中失踪，也有人离开安全区再也没回来，依旧停留在此地寻求庇护的普通人，仍坚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辛棠没去干扰其他人的选择。
她也没能完全探清安全区内的情形，盖因其中的浓雾覆盖，还夹杂着某种她不太喜欢的气息，屏蔽了那一片区域。
寻思着那估计是什么副本关键点，辛棠就没一股脑的冲上去干架，以免自己打草惊蛇。
再说，哪怕安全区有什么鬼，大多数普通人的确是被庇护了，她也没有强拆的理由。
思虑再三，辛棠还是撤了。
剩下的时间里，除了“安全区”，辛棠也趁机把城市的其他地区都溜了一遍。
空城。
这是她唯一的感觉。
明明不久前还是人潮汹涌的大都市，在大雾来袭后的一月内，或者说是异化开始后的半个月，悄无声息的被浓雾替代了一切。
目之所及，皆是雾气，再看不到一丝人类活动的痕迹。
最为重要的是，辛棠曾试图寻找城市的边界线，却发现，当她走出一定范围后，就会彻底迷失在浓雾中。
没有边界，无法离开。
就好像是……浓雾吞噬了这座城市，将城市内的一切都变成了口粮？还是养料？
辛棠脑海中跳出这么两个词，又感到一阵恶寒。
任谁知道自己可能成为了食物，大约都不会有什么好的感受。
在这种对待诡异未知的方向上，李明蔷和辛棠态度一致，是如出一辙的排斥。
灌下两杯热水后，李明蔷总算能正常说话了，她和辛棠讲自己新的梦境——
“这次不是……嗯，不是蘑菇走在街上了，是……”
在李明蔷毫无保留的叙述中，辛棠再度窥见了更多的设定——
除了会有在浓雾中占据城市的异蕈，人类也不是只能当食物，猎物与狩猎者的角色，随时可以颠倒。
异蕈的孢子通过浓雾寄生人类，人类则是依靠能量改造后的躯壳，获得足以抗争甚至反向吞噬孢子的可能性。
谁更强，谁就获得活下去的资格。
彼此都是对方的【食物】。
而李明蔷，只是恰好被两种不同的孢子【寄生】，同时也成功吞噬了祂们，获取了两种能力。
辛棠没仔细问，李明蔷就给她展示了自己的异能。
首先是主角必备的高强度攻击性能力，属性不明的吞噬异能；
辅助的自然就是超强奶包，圣光治愈系。
如果以魔法元素区分，那就是黑暗和光明双系异能。
辛棠只能说不愧是主角配置。
正常哪有这么强力的设定，她至今也只有空间系的能力而已，虽然也衍生出了不同的用法。
听完李明蔷的新梦境，辛棠也讲了讲自己最近做的事。
也是在确定能够保护【李明蔷】的情况下，辛棠才会满城跑，对此，对方也没什么不满的。
若不是辛棠帮她遮掩，很可能她还没醒来，就会面临一大堆觊觎自己的异蕈。
李明蔷心里有数，她吞噬掉的可不是普通的寄生孢子，而是被异蕈种族奉为王族的能力。
两人彼此再度交换一番情报，得出结论，如果想继续茍着，留在别墅内也可以。
若想要探索更多未知，那只能去安全区了。
辛棠也在思考。
她此次的任务没有生存时限，任务一的探索度还没到50％，任务二更是直接和【李明蔷】绑定，似乎并不需要自己做选择。
是以，辛棠只是将各种信息在脑内整合，便将主动权交给了李明蔷。
她也很好奇，李明蔷的行为当真是出于“自主”吗？
李明蔷也在思考。
但她并不清楚，自己的精神力波动之时，总会与脑中晶核共振。
而共振的后果，便是她对“安全区”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渴望。
辛棠安然坐在另一侧，等着答案。
李明蔷没能犹豫多久，她率先开口道：“你对安全区有什么想法吗？”
辛棠擡眸看向她，目光沉静，眼瞳漆黑，分明没说什么，却让李明蔷没来由地指尖一颤。
就好像、【李明蔷】不论在想什么，对方都能猜到。
辛棠并没有猜到李明蔷的想法。
她只是无比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副本”，是文明的衍生，是虚无的世界，也是……数据洪流。
【李明蔷】是在她进入副本时，就为她特设的NPC。
辛棠接受了对方的提议：“安全区我没进去，具体还得见到了才清楚。”
李明蔷和辛棠对视一眼：达成共识.JPG
然而，李明蔷也没要立刻出发，她人刚醒过来，怎么也得缓缓才能跑路。
随即，辛棠询问对方是否需要食物补充体力，李明蔷拒绝了，只捧着一杯水继续润嗓子。
进化后的异蕈或异人，都已经和普通人类不同，最简单的便是失去了对食物的品味兴趣。
能吃，但味如嚼蜡。
饮用水倒是必不可少，只是对水的纯净度要求没那么高，河水雨水或者地下水，都能接受。
进化后的体质恢复力远胜之前，只用半天，李明蔷就重整状态，再看不出一点虚弱。
神采奕奕，面色红润。
两人没第一时间赶往安全区，反而先去后院将“父母”的遗物火化，再规整至盒中。
如今确认外界是“安全”的，那她们也该让父母入土为安。
辛棠对此也毫无异议。
从别墅区到陵园，两人只用了一个小时。
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寻了一处角落，处理后事。
浓雾一直未散，两人虽然相距不远，却更像是隔在两个空间，只用自己的方式来向过去告别。
许久后，她们才从陵园离开。
有风吹过，落叶穿过浓雾，飘荡着落在石碑上。
最顶端，是从全家福里剪出的双人像，依稀能看到中年男女的模样。
“哗啦”。
照片被风吹掉，慢吞吞地飘远了，只留下空荡荡的石碑，和无人再能记住的故事。
……
师秋嘉翻开手中的笔记本：
【妈妈回来了，爸爸把我藏到柜子里，我听到外面好像有奇怪的声音】
【爸爸妈妈在吃饭吗，为什么不叫我……】
【柜子里好冷，我好饿】
【外面的声音消失了，可爸爸怎么还没来……】
【好困……】
（【……】皆为被黑红污渍遮盖，无法辨认）
道路旁，师秋嘉草草地将笔记本翻完，只有几页有记录，应该是随身带了没多久。
在她脚边，深红的能量蔓延向外，一团分不出形状的影子正在被灼烧。
“嘤……”
祂发出细小的挣扎声响。
师秋嘉听着难受，拧了眉，单手不耐烦地下压：“闭嘴！”
“呜嘤……”被碾压的团子不敢吭声了，只有残存的躯体小心抖抖，试图脱离女魔头的压迫。
很可惜，它没能成功。
只是向外挪了没半米，就被脾气火爆的同类……给烧没了。
“！！！”
只用了一瞬间，孩童体型的异蕈便成为残骸，祂没能走出这条街，也没机会去找他的父母了。
当然，祂其实早就找到了父母，就在他的身上，不是吗？
晶核被探出去的丝线包裹、融化，吸收。
随后，师秋嘉一脚把残渣踢开，转头，就看见浓雾吐出个扭曲的影子。
她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人。
正常从浓雾中走出的辛棠，也看见了与她狭路相逢的熟……人？还是人吗？
嗅着若隐若现的灼烧气息，再看看地上的痕迹，辛棠保持怀疑。
“棠棠，原来你在这里啊……”师秋嘉仅存的记忆瞬间复活，迸发出浓烈的情感，教她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古怪起来。
听起来的质感黏糊糊的，音调上扬，“我在找你哦～”
辛棠：“……”
谢谢，已经开始不适应了。
她记得师秋嘉以前说话不是这个调调啊！
然而，属于“师秋嘉”的精神力波动却极为欢快，辛棠隔着一段距离，也没特意去捕捉，都清晰感觉到了。
就好像……遇到了心爱的人。
辛棠突然沉默下来，在见面之前，她确实没料到，师秋嘉对【李明棠】的感情竟是如此。
像是察觉到辛棠的沉默，师秋嘉便露出熟悉的笑容，一步步踩在同类的残渣上，逐渐靠近辛棠。
融合后的“师秋嘉”吸收了曾经的所有记忆，也继承了这个身份。
哪怕不算是觉醒成功，却也比普通的异蕈要多些神智，甚至也可以将她当成人类。
辛棠擡手挡住，语气不算严厉，只平静地制止了对方。
“可以了。”
师秋嘉果然委委屈屈地停在原地。
恍惚间，辛棠的精神力一动，看到师秋嘉身后串联的菌丝似乎也蔫吧着，拖在地上。
近乎透明的赤红伞盖顶在她头上，和她们曾经买过的遮阳帽很相似。
再一眨眼，眼前依旧是只有人类形状的师秋嘉。
一如往昔模样。
啊这？
辛棠有点发愁，冲上去直接打架？好像有点不讲道理，毕竟身为异蕈的对方都能控制进攻的欲望。
不打？那怎么着，难道要当没看见吧？
本以为对方要冲上来干架的辛棠，为难几秒钟，准备后退。
“棠棠！”李明蔷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成功进化后的她，也获得了基础的视觉能力。
如今弥漫城市的大雾，对她们的限制虽还有，却已经没一开始那么夸张。
不得不说，天灾之中的进化是必然的。
进化才能获得自己生命的主动权。
李明蔷和辛棠虽是同行，路途中却总会各自分开一段时间再汇合，辛棠是为了观察浓雾，而李明蔷，则是为了锻炼自己的新能力。
早前辛棠探测时，整座城的异蕈都汇聚向【安全区】，几日过去，城里又逐渐有了怪物，只还没有人类走动罢了。
分开的时间里，李明蔷刚刚解决了一只低级异蕈。
看到了辛棠的身影，她也没顾上再关注其他，直接冲了过来。
然后——
辛棠人都还没来及反应，就看着前方师秋嘉和侧边李明蔷同时姿态紧绷，表情大变，下意识都对对方摆出了攻击姿态。
李明蔷几步冲过来，拽着辛棠后退，挡在她面前。
“小心！”
师秋嘉也是瞬间露出“原型”，密密麻麻的菌丝倒卷着缠回她身上，赤红的顶盖也显露出痕迹。
“哼！”
辛棠还没看明白呢，这两个就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势，只差开打了！
辛棠迷惑：“怎么了？”
生死大敌吗？
李明蔷先一步回答：“她不是人！”
还有，非常让人讨厌的气息……只要看到，就会让她忍不住想要给净化掉。
没错，光明系的异能主净化，兼职治疗。
师秋嘉的表情却更难看，哪怕她本能中有多少对“李明棠”的感情，此时都难以压制她对【李明蔷】的厌恶。
“天启者？真是恶心的气味！”
说着，她身上红光大作，菌丝触须肆意飞舞，跃跃欲试着。
竟是想要动手的模样！
听不懂什么是【天启者】，但李明蔷毫不退让，手中浮现纯白的光芒。
光芒闪烁，同样蠢蠢欲动。
场内气氛焦灼，一触即发。
辛棠：“……”
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的样子。
可她也不能来一句“你们别打啦！”，这听起来更奇怪了！
既然如此，那只好开大了！
辛棠取出自己的武器——拖把棍，先两人一步跳出去，“咚”地砸在地上！
“听我说话！”
伴随着暴力强拆的，还有突破副本限制的精神力爆发，不管是【主角】还是【BOSS】，刚刚开启进化路线的两人，根本无法应付。
“……”
三分钟之后，一触即发的两方坐在路边，一左一右，谁都没说话。
辛棠站在她们中间，一本正经：“打打杀杀的不好，有什么不能和平解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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