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拒绝 重雪芝走了过去,问……(1/2)
重雪芝走了过去,问道:“是什么东西要扔掉?”那仆人一见是她,忙讲手中的东西给她看。
那是一件白色直罗外衣,质地轻薄,丝缕纤细,上绣着银色的竹纹,一看就知道是上官透的衣裳。那仆人轻轻将衣裳展开,把破损处指给她看,只见前面衣摆处,有一道长长的口子,口子边毛剌剌的,显然是被什么挂破的。
重雪芝拿过衣服,对仆人道:“这个料子,一尺要好几两银子呢,只破了道口子就扔掉,未免太可惜了。”
那仆人道:“可是,这口子也没法修补呀。便是缝好了,也会留下痕迹。这又是外衣,怎么能给谷主穿呢?”
重雪芝道:“这个我有办法。你先把衣服给我吧。”那仆人本不敢劳烦她,因见重雪芝强硬的坚持,只得同意了。
这直罗纺织的甚是细密,重雪芝找仆人要了个绣棚子来,将衣服破损处固定住,然后细细分出经纬,又寻了同色丝线,采用界线之法,依纹路来回的织补。
这是个细致又琐碎的活儿,重雪芝却做得很是愉快,她轻哼着歌儿,全部心神都扑在这小小的一块布上,一直做了有半个时辰,方才觉得可以了。
她展开衣服细细打量,总觉得有些不足,略做思忖,又取了银色丝线来,在缝补处绣了一簇细细的竹子,待绣完再看,果然完美无缺。
重雪芝兴冲冲去还衣服,只一靠近上官透住处,便听到一阵低低的丝竹声,那声音低沉舒缓,古朴沉静,让人听了只觉身心一清,仿若受了一场心灵的洗涤,整个人都宁静了。
重雪芝也不急着还衣服了,只蹲在台阶上静静听琴。人常说,琴为心声,又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重雪芝算不得知音,却能感觉到弹琴之人心中似乎愁闷凄楚无限,隐隐还带着灰心。
一曲尚未完,她初来时的兴致,已不知退向何方去了,只觉心中一灰,忍不住也要落下泪来。
正低头沉思间,忽听“吱哑”一声,上官透打开门,淡淡道:“既然来了,何不进来?”
他今日不同以往,神色间再无温柔戏谑之意,倒有种公事公办的味道,重雪芝有些不安,只捧着衣服,小心的跟着他进了房间。
重雪芝将衣服放下,小声道:“我是来送衣服的。”不是有意要偷听你弹琴。
上官透看也不看那衣服,只神色淡淡道:“下次不要再做这些了。这是下人的活计。若让林前辈知道了,又要数落我了。”
重雪芝猛然擡起头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却见上官透依旧神色冷淡,复又低下头来,低声道:“这并不是下人的活计。”
上官透“哦”了一声,问道:“那是谁的活计?”重雪芝张了张口,欲要回答,却又按耐住了,只沉默不语。
上官透见她低头不说话,忍不住叹了口气,继续道:“你来的正好,我本也打算去寻你的。”他从怀内取出一只小小木盒,放在桌子上推过来,“这是给你的。”
重雪芝有些疑惑,捡起那木盒打开一看,却是一枚丹丸,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
上官透道:“这是毒ap;ap;王ap;ap;ap;ap;ap;ap;ap;ap;丹。服下它后便能百毒不侵。多亏了你留给殷前辈的好印象,我讨要这丹药很是顺利。”
重雪芝忙道:“这么贵重的丹药,公子何不自己留着?我眼下又没有中毒,也用不上它。”
上官透道:“怎么用不上?你忘记英雄大会那次了?若不是灵剑山庄的人挡了灾,中毒的就是你了。”
他放低了声音,继续道:“况这本就是林前辈留给你的。江湖险恶,人心叵测,重火宫内又危机重重,你日后的境遇只会更加危险。服下这枚丹药,也好让我放心些。”
重雪芝用手指轻轻的摩擦着那只小木盒,半响小声道:“我吃了丹药,是不是,你以后就不用保护我了?”
上官透笑了,“自然不是,江湖上害人的手段可不是只有下毒,毒□□哪有那么大的用处。我自然还是要保护你的,这是我对林前辈的承诺。”
重雪芝本来很高兴,待听到承诺二字,顿时便减去了三分,她默然片刻,摇头道:“我不吃这丹药。”
上官透奇怪道:“为什么?”
重雪芝道:“我知道自己很差劲,有很多缺点,但唯有一点值得保留,那就是小心谨慎。
当日在甪端寺,便是没有阴差阳错,我也不会中毒的。你忘了?我其实学过医术的,茶水药水中有没有异常,我能尝的出来。若要骗过我,除非...”她忽的想起了魏家夫妇,不由得心中一黯,“除非是我自己骗了自己。”
上官透不由得叹气,“重姑娘不要任性,这江湖远比你想象的危险的多。服下这丹药,也能以防万一,再不济,你也该为林前辈想想,不要让他老人家天天为你忧心。”
重雪芝依旧摇头,“服下了丹药,以后,我就不会再时时警醒,处处留心,说不得反在阴沟里翻船了呢?再说了,我是百毒不侵了,那么跟着我的人呢?
若大家都死了,只活下了我一个,那样又有什么趣儿?我意已决,上官公子就不要再劝我了,这丹药如此珍贵,就先留着吧,万一日后谁中毒了,说不定就能用上了。”
上官透眼见劝她不听,只得作罢,心中已暗暗做了决定,要请林畅然去继续说服她。
重雪芝却来了兴致,她想起适才听到的琴声中,颇有苦闷忧思之意,便问道:“上官公子近来,可有什么忧思伤怀之事?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上官透只摇头,“并无。”重雪芝想了想,又问:“我听说上官公子乃是国师之子,家世显赫,为什么不进入朝堂,反要来月上谷做什么谷主呢?说起来,江湖比之朝堂,到底是落了下乘。”难道是有什么伤痛的往事?
上官透只微微笑,并不回答,重雪芝无法,又问:“那,上官公子是怎么和二爹爹结识的?”
上官透摇摇头,不由得笑道:“重姑娘的问题未免也太多了些。”
许是不好一直拒绝她,上官透道:“我与林前辈的相识很简单。五年前,我被人废了武功,下了毒,还有一群人追杀,是林前辈救了我,给我服下毒□□,将我带到这月上谷来,又将半生功力传于我,才有了我的今日。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我便答应了林前辈,一定要护你周全。重姑娘可满意了?”
他如此轻描淡写,重雪芝却忍不住一阵心疼,半响问道:“到底是谁如此狠心?竟然对你下这等毒手?”
上官透却避而不答,擡头看了看天道:“天色不早了,重姑娘该回去休息了。晚上的药要记得喝。”
重雪芝心中不太高兴,只“哦”了一声,便失落的起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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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雪芝怏怏的回到自己的住处,心里不免一阵失落,她坐在妆台前,只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发呆。
晚饭送来了,她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只草草扒拉了几口便放下了。仆人们收拾好碗筷,又送上来一碗药,那药还是热腾腾的,上面依旧点缀着几片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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