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万分之一（2/2）

取而代 \"之的，是一道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形容的、凝聚了所有“希望”的、纯粹的“概念之光”。

“林风，你改变的是万物的‘形’。”

“而我们守护的，是万物的‘心’。”

“接下这一剑吧。”

“这一剑，名为——”

“我们，还想活下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

只有一道看似纤细的、金色的光线，从那已经“消失”的剑尖射出，迎向了那漫天的末日流星。

那道光线，是如此的渺小。

那片星雨，是如此的浩瀚。

然而，当两者接触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所有坠落的陨石，在接触到那道金色光线的瞬间，都如同被按下了删除键的代码，无声无息地、从最基础的存在层面上，被彻底抹消了。

它们没有爆炸，没有化为粉末，而是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仿佛它们，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金色的光线，在抹消了所有的陨石之后，威力没有丝毫减弱，继续以一种超越了因果的速度，射向了它的最终目标——林风。

林风看着那道向自己射来的、看似平平无奇的光线，他那近乎于“道”的、绝对平静的脸上，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露出了名为“震撼”与“迷惘”的神情。

他试图用自己的“质变之力”去分解它，改变它，阻挡它。

但他发现，自己的力量，在接触到这道光线的瞬间，便被“同化”了。

这道光线，不讲任何物理法则，不讲任何能量守恒。

它，是纯粹的“唯心”之力。

是众生“想要活下去”的、最根本的、最强大的“愿望”。

而他的力量，无论多么强大，终究还是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之上。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才是‘纯净’的最终形态吗……”

在被光线贯穿的前一刻，林风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无比诡异的、仿佛看到了最终答案的、心满意足的微笑。

下一秒，金色的光线，贯穿了他的身体。

帝国的神皇，这个世界的“神”，他那由高等能量构成的、近乎不朽的身躯，在那道凝聚了众生希望的光芒中，如同阳光下的幻影，一寸寸地、安详地，消散了。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随着林风的消失，承天之都，那座悬浮在空中的钢铁堡垒，失去了最后的能量支撑。

它那数以万计的引擎，彻底熄火。

这座代表着帝国三十年统治的、冰冷的奇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开始缓缓地、向着下方那巨大的深渊，坠落而去。

天空之上，艾瑞莉娅在斩出那最后一剑后，也耗尽了所有的力量。

她身上那璀璨的金色光芒，如同潮水般褪去。她身后的光翼，也化为点点光屑，消散在风中。

她变回了最初的、那个半透明的、由圣光构成的少女模样。

她疲惫地、从高空之上，缓缓坠落。

但在她的脸上，却带着一抹如释重负的、无比温暖的微笑。

她知道，他们，赢了。

这场席卷了整个世界的、针对“希望”的围剿。

最终，以“希望”的胜利，落下了帷幕。

承天之都的残骸，正缓缓坠入林风亲手创造的深渊。那座象征着三十年冰冷秩序的钢铁巨城，在失去了神皇的意志支撑后，终于迎来了自己的葬礼。阳光，温暖而真实，第一次毫无保留地洒满了这片伤痕累累的大地。

天空之上，艾瑞莉娅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那由众生之愿凝聚的、璀璨到极致的金色光芒，如同燃尽的薪柴，从她身上悄然褪去。她变回了最初那个由圣光构成的、半透明的少女模样，身体因为力量的过度透支而显得虚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

她微笑着，如释重负地闭上了双眼，身体如同一片羽毛，从高空之上，缓缓坠落。

下方，劫后余生的联盟战士们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加尔鲁什·血吼，这位勇猛的兽人酋长，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啸声中充满了泪水与狂喜。艾兰娜女王在精灵们的搀扶下，望着天空那个坠落的身影，露出了慈母般的、欣慰的笑容。李瑶和巴林，以及无数不同种族、不同出身的战士，拥抱在一起，尽情地宣泄着胜利的喜悦。

他们赢了。

他们以凡人之躯，战胜了神明。

“接住她！接住我们的英雄！”加尔鲁什大吼着，第一个冲向艾瑞莉娅的落点。

然而，就在艾瑞莉娅的身体即将接触到大地的瞬间，整个世界，毫无征兆地，静止了。

不是时间变慢，而是彻彻底底的、绝对的凝固。

战士们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加尔鲁什前冲的姿势凝固了。空中飘浮的尘埃凝固了。就连光线本身，似乎都被冻结在了空间之中。整个世界，变成了一幅巨大而诡异的、三维的油画。

唯一能动的，只有艾瑞莉娅。

她坠落的势头戛然而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柔地托举在半空中。她惊骇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那本已油尽灯枯的身体里，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一股无比精纯、无比浩瀚的能量。这股能量的层级，远在她所能理解的范畴之上，它不仅在恢复她的力量，更在……“完善”她的存在。

她那虚幻的身体迅速凝实，圣光变得前所未有的纯粹，甚至隐隐透出了一丝不朽的神性。

“为什么……会这样？”她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这股力量，让她想起了那个刚刚被她“抹消”的男人。

“因为，测试结束了。这是给予优胜者的……奖品。”

一个声音，平静地、直接地在她的意识中响起。

艾瑞莉娅猛地抬头。

在原来“神座”高塔的位置，在那片空无一物的虚空中，空间的“画布”上，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撕开了一道裂口。

裂口的那一端，不再是宇宙星空，而是一片纯粹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无”。

林风，从中缓步走出。

他依旧是那身白色的长袍，依旧是那副平静到冷漠的面容。但他给人的感觉，却与之前截然不同。如果说之前的林风，是“道”的化身，是宇宙法则的掌控者，那么此刻的他，就是“道”与“法则”的……创造者。

他站在那里，仿佛他就是宇宙的中心，他就是“存在”这个概念本身。

“不……不可能！”艾瑞莉娅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颤抖，“我明明已经……将你彻底抹消了！”

她最后一剑，凝聚了众生之愿，是纯粹的“概念”攻击，足以从因果层面上将一个存在彻底删除。那是她，也是这个世界所有生灵，所能达到的极限。

“抹消？”林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仿佛在听孩童呓语般的、淡淡的微笑，“你所抹消的，只不过是我为了进行这场‘压力测试’而投射到这个维度的、一个名为‘林风’的‘身份’而已。就像你们，会为了和蚂蚁交流，而用手指在地上画出一个代表自己的符号。你只是……擦掉了那个符号。”

他环顾着这片被他自己亲手凝固的世界，眼神中带着一丝欣赏。

“但不得不承认，你们这些‘蚂蚁’，居然能进化出擦掉‘符号’的力量，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期。这证明了‘希望’这种情绪模因，拥有极高的‘变量’价值。”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艾瑞莉娅身上。

“你知道吗？从你们唱响第一首反抗之歌开始，到你刚刚斩出那惊艳的一剑，我所动用的力量，或者说，帝国所展现出的、让你们感到绝望的全部实力，加起来，还不到我真正力量的……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