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处置（2/2）

林彦秋甚是不解。在他看来，戏楼里挤得水泄不通，人头攒动，光是想想就头晕。\"看不着便罢了，不过一场堂会。\"他不以为然道。小谢见他还是这般随和，敬畏之心顿消，白了他一眼：\"大人，您这可真是落伍了。\"

林彦秋郁闷道：\"本官怎就落伍了？\"

小谢见他没恼，得意道：\"青丝姑娘如今可是红透半边天。她主演的《他乡遇故知》创了戏楼纪录，新出的曲牌《盼君归》连续两月高居教坊司榜首，还有...\"

见小谢如数家珍，林彦秋连忙抬手：\"好了好了，知道她红得发紫。更关键的是，你是她的戏迷。我说，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学小姑娘追角儿？\"

被这番揶揄，小谢轻哼一声别过脸去，嘀咕道：\"不跟您说话了总行吧？\"

见因着个戏子得罪了小谢，林彦秋苦笑摇头，取出名帖写了张便笺，唤来小厮：\"送去董府给汝礼少爷。\"

不多时，董汝礼爽朗的笑声从门外传来：\"老四！难得你主动寻我。\"林彦秋淡淡道：\"不欢迎？那我回去了。\"

董汝礼忙道：\"别介！说笑罢了。对了，大哥让我带话，上次醉仙楼的事多亏你拦着芝怡那疯丫头。那丫头从前就干过拆戏楼的事，你是知道的。\"

林彦秋倒非有意阻拦齐芝怡，只是觉得天子脚下，还是低调些为好。

林彦秋也懒得与董汝礼多费唇舌，直截了当道：\"青丝姑娘的堂会，是你们董家班操办的吧？可还有请帖？\"

此言一出，小谢顿时瞪圆了杏眼，耳朵都竖了起来。见林彦秋看过来，立刻露出讨好般的笑容，活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犬。

董汝礼在那边暧昧一笑：\"你要还能没有？要多少？\"

林彦秋漫不经心道：\"来个七八十张吧。\"

董汝礼顿时急了：\"老四！莫要玩笑！我手头就三十张了，分你一半如何？再多真没有了。\"

林彦秋问小谢：\"十五张可够？\"

小谢早已惊得说不出话，只顾着拼命点头。林彦秋想了想，又对董汝礼道：\"十五张太少，来二十张吧。\"

董汝礼急得跳脚：\"老四！这都是上等雅座的帖子，一张市价三十两银子呢！\"林彦秋不悦道：\"才三十两？不是三百两？既如此，不要也罢。\"

董汝礼彻底服软，苦笑道：\"行行行，二十张，这就差人给你送去。\"

林彦秋朝小谢笑道：\"可满意了？\"见小谢点头如捣蒜，又补了句：\"不过只能给你一张。\"

小谢顿时垮下脸来，凑上前拉住林彦秋的衣袖，讨好道：\"大人，奴婢知错了，不该跟您使性子。\"说着伸出三根纤指：\"三张，就要三张。\"

林彦秋淡淡道：\"且看你表现。\"说罢回到太师椅前坐下。小谢急忙取过茶盏，飞也似地跑去洗净，又沏了上好的龙井奉上。

\"大人请用茶。\"她垂首侍立一旁，笑容谄媚。

林彦秋终于装不下去，忍俊不禁道：\"其实我要了五张，余下的都归你。\"

\"大人万岁！\"小谢欢喜得跳了起来，一时忘情竟抱住林彦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做完才惊觉失态，羞得满面通红，逃也似地跑回自己的位置，再不敢抬头。

未及两个时辰，林彦秋案前的卷宗才批阅过半，赵德财便出现在了值房门口。

\"林大人，您这可真叫在下好找啊！打听了好几家衙门，才知您在此处办公。\"赵德财满脸堆笑地进来，故作愤慨道：\"以大人之才，在此处实在是委屈了。\"

林彦秋没想到他会亲自来送戏票，心情颇佳，随意道：\"怎敢劳动赵班主大驾？\"

赵德财连忙躬身：\"大人折煞小人了。若非大人提携，小人哪有今日？能为大人跑腿，是小人的福分。\"这话倒是不假。董汝礼差人送戏票时，他一琢磨，这可是巴结的好机会，便亲自来了。见林彦秋面露满意之色，赵德财心中暗喜，觉得这趟来得值。

\"回头我同汝礼说一声。\"林彦秋笑道。有这一句，赵德财已是心满意足，全然不顾小谢在旁看着，连连作揖：\"多谢大人抬爱！多谢大人！\"

放下戏票，赵德财识趣地告退。小谢凑过来，疑惑道：\"这人好生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林彦秋抽出五张烫金请帖，随口道：\"好像是梨园行的班主，叫赵德财的。据说排的戏不错，就是为人太过圆滑。\"

小谢突然拍手道：\"想起来了！去年宫里头元宵大戏就是他排的，还得了太后赏赐。怎的如今做起跑腿的勾当了？\"

林彦秋失笑：\"让他跑这一趟又何妨？\"

小谢怔怔地看着林彦秋，半晌才道：\"也是，看他那欢喜劲儿，倒像是捡了金元宝似的。\"

得了戏票，林彦秋先差人去问齐芝怡。不料丫鬟回话说：\"小姐奉旨去京郊查案，怕是赶不回来了。\"

又派人去寻张芊芊，小厮回报：\"张小姐今早启程去天津卫采风了。\"

握着厚厚一叠请帖，林彦秋摇头苦笑。正发愁间，戴军的拜帖递了进来，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林兄救命！若不肯相助，小弟只好跳密云潭了！\"

林彦秋被戴军这夸张之语逗乐，提笔回他道：\"何事如此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