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将死之人（2/2）

陈大勇的渔网缠住某种胶质物，水下摄像机传回画面：直径两公里的灰白色生物膜正在脉动。儿子陈星突然指着声呐尖叫：\"它在模仿四年前失踪的dSV-101潜艇声纹！\"

渔船舵机失控转向时，陈大勇的手套被腐蚀，露出皮肤下游走的黑色丝状物。\"别碰我！\"他甩开想帮忙的儿子，那些丝状物正沿着血管向心脏爬行。海洋局专家郑敏赶到时，渔村所有电子屏突然显示1912年泰坦尼克号沉没前的最后电报。

敦煌研究所（同日14:15）

林静戴上三层手套展开唐代《海疆异闻录》，腐臭味让她想起弟弟林霁在库尔斯克号失联前的视频通话。当紫外线扫过卷轴，羊皮纸渗出粘液，在实验台形成俄罗斯潜艇的轮廓。

\"立刻隔离！\"她对着对讲机吼叫，却发现助理小王的防护面罩内壁爬满菌丝状生物。更恐怖的是小王竟用俄语复述：\"耐压舱裂纹3.7厘米...氧气存量4%...\"——这正是库尔斯克号最后的通讯记录。

泉州古港（暴雨夜）

赵志强跪在明代船坞遗址前，刷开最后一层淤泥时，七枚铁符突然震颤着发出52赫兹频率——那是深海才能捕捉到的鲸歌。工人老吴突然抽搐倒地，耳孔涌出萤火虫般的发光微生物。

\"它们顺着耳道在改造听觉神经！\"随队医生刚说完，所有人手机同时响起赵志强女儿的哭声：\"爸爸我怕水...\"可他女儿早在三个月前溺亡。赵志强红着眼砸碎铁符，里面掉出缠着金发的微型螺旋桨。

长白山天池（暴风雪）

李峰盯着冰层下的发光体，无人潜艇传回画面：明代铁链锁着一具穿戴1912年侍者制服的骸骨。当机械臂触碰铁链时，整个天池突然沸腾，大量荧光水母托起具具绑着潜艇铭牌的尸体。

\"那些水母伞膜在播放黑匣子录音！\"技术员小张尖叫着扯掉耳机，却阻止不了声波在耳蜗里共振。李峰眼睁睁看着小张的瞳孔扩散成深海鱼类的玻璃状，嘴里吐出带着银餐具碎片的血沫。

深海101号（深度3812米）

王海抹去观察窗上的黏液，探照灯照亮舱外附着的胶质物。那些东西正渗透进焊缝，在舱壁内侧形成神经束般的黑色纹路。\"它们想接管潜艇！\"主驾老刘疯狂拉动操纵杆，却听到金属疲劳的呻吟。

声呐员突然哽咽：\"回声特征显示...我们正在某个生物的食道里。\"压力表数值开始跳跃，王海想起妻子曾说\"深海会让人产生被吞噬的幻觉\"，但现在整艘潜艇的确在分泌消化酶。

马里亚纳联合指挥部（72小时后）

郑敏调取全球数据，发现所有深海异常都发生在海沟菌毯扩张区。当她放大卫星图时，林静突然指着屏幕：\"看这些菌毯的生长纹路...是二进制编码！\"

赵志强冲进会议室，手里握着从女儿遗物中找到的银汤匙——匙柄刻着dSV-101的坐标。此刻所有电子设备突然响起三十年前四名潜航员的求救信号，但经过降噪处理后，背景音里分明有某种节肢动物叩击舱壁的声响。

深度米

王海看着舱壁增生出的黑色神经束，终于理解妻子临终前呢喃的\"它们在用我们的眼睛看世界\"。当深海101号被拖向海沟最深处时，他最后一次启动机械臂，拍下菌毯表面浮现的人类视网膜图案。

陆地上的陈星收到父亲从IcU传来的纸条，上面是用血管纹路绘制的经纬度。当郑敏带人赶到那个坐标，只看到海水里悬浮着无数具嫁接潜艇零件的尸体，他们耳后都长着萤火虫般的发光器官，正对着星空闪烁摩尔斯电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