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我这个烂人为什么要救我?(2/2)
五岁那年的暴雨夜,狂风呼啸着席卷大地,豆大的雨点如子弹般砸向窗户。慕衍小小的身躯蜷缩在柴房冰冷的角落,恐惧如影随形。柴房外,父亲那扭曲而狰狞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恐怖。他眼睁睁看着父亲将母亲的双手,狠狠钉在那架檀木琴上。
母亲平日里温婉的面容此刻因剧痛而扭曲,凄厉的惨叫划破雨夜的死寂。琴弦在母亲的挣扎中被扯动,浸满了血珠,发出如泣如诉、呜咽般的颤音,仿佛是母亲绝望的哀号。那架曾经被母亲视若珍宝的琴,此刻却成了悬在她脖颈上的绞索。
当父亲猛地扯断琴弦时,那些浸透松香的丝线如饥饿的毒蛇,瞬间勒进母亲的喉咙。琴弦割裂空气的尖锐声响,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慕衍脆弱的心上,将他从睡梦中惊醒。清冷的月光透过狭小的窗棂,洒在母亲苍白如纸的脸上,投下如蛛网般破碎的光影,更添几分阴森。
父亲转身,带血的琴弦顺势缠上他的手腕,那布满血丝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慕衍,怒吼道:“逆种,学不会琴艺,就去陪你娘!”
此后的十年,慕衍的世界变成了暗无天日的琴房牢笼。每天,父亲都会如恶魔般守在一旁,监督他练琴。只要稍有差错,便是一顿毒打。父亲会将尖锐的钢针,毫不留情地扎进他稚嫩的指尖,钻心的疼痛让慕衍忍不住颤抖。而父亲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强迫他在化脓的伤口上继续练琴,每一次按下琴弦,都是对伤口的又一次撕裂,钻心的疼痛几乎要将他淹没。
为了纠正一个错音,父亲甚至会拿起滚烫的铜炉炭块,狠狠烙在他的后背上。“滋滋”的声响伴随着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慕衍疼得眼前发黑,几次晕厥过去。可每当他从昏迷中醒来,便会发现自己的手脚被丝线紧紧捆在琴凳上,那正是父亲用母亲琴弦制成的刑具,深深勒进他的皮肤,留下一道道永不消退的血痕。
这样的日子仿佛没有尽头,直到十五岁那年,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那一天,父亲如往常一样,因慕衍的一个错音而暴怒,举起沉重的铜棍,朝着他的头颅狠狠砸下。在生死边缘,慕衍的手慌乱地摸索,终于触碰到藏在琴箱里的断弦。那一刻,仿佛有一股神秘而邪恶的力量从他心底涌出,那些浸透仇恨的丝线瞬间缠上父亲的关节。
慕衍第一次发现自己竟能操控别人的身体,他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心中充满了疯狂与快意。父亲的肢体在半空中不受控制地扭曲,划出诡异而扭曲的弧线。最终,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脖颈断裂声,父亲如同一具破布娃娃般倒在地上。
然而,噩梦并未就此终结。族人得知父亲的死讯后,以弑父之名将他绑上祭台。檀香的烟雾混着空气中未散尽的血腥味,钻进慕衍的鼻腔。当祭司高举着寒光闪闪的匕首,狠狠刺入他心口的那一刻,慕衍的指尖本能地弹出丝线。
围观的族人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脚竟不受控制地舞动起来。有人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颈,面色涨红;有人将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身旁的同伴。一时间,惨叫与哭喊声交织在一起,鲜血如溪流般在祭坛上蔓延。
慕衍在尸山血海中疯狂地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痛苦、仇恨与解脱。他知道,那些曾经束缚他的丝线,终于成为了他掌控命运的利爪。当他从尸体堆里颤抖地捡起母亲的断弦,心中暗暗发誓: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回忆至此,慕衍的眼角滑落一滴泪,不知是为那悲惨的童年,还是为如今这早已千疮百孔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