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79号“红色牌”（2/2）

因为林尽遥这个大客户，今天的79号只有两场赛事。

…

后台更衣室像个蒸笼，弥漫着汗臭、铁锈和劣质消毒水的气味，几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刺激着人的鼻腔。

下场后的邱裂粗暴地扯下浸透鲜血的绷带，随手抓起邻座半瓶劣质沐浴露，挤出一大坨在掌心，草草冲洗着身上的血迹。

出来时换上了自已位子上的皮夹克。

但在经过34号空荡荡的座位时，他突然暴起一脚——

“碰！”

折叠椅在墙上撞出深深的凹痕，金属断裂声在密闭空间炸开。

靠墙一排几个新人拳手表情和动作瞬间凝固，有人打翻的矿泉水瓶在地上咕噜噜滚动，却没人敢弯腰去捡。

邱裂舔着虎牙上的血痂笑了，那笑容让等待室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度。

上周那个被邱裂敲碎膝盖的倒霉鬼，现在应该还靠着呼吸机续命。

想到那个试图摸自已屁股的油腻金主，邱裂胃里又翻涌起酸水。

“死同性恋...”他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眼神阴鸷。

…

搏击俱乐部东门外，路灯像垂死的萤火虫忽明忽暗。

几只飞蛾不知疲倦地撞击着灯罩，发出细微的“啪啪”声，翅膀上的鳞粉在灯光下纷纷扬扬。

林尽遥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风衣被夜风吹得轻微扬起，取下口罩的脸被光影雕琢得近乎透明。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冷光映照着他平静的眉眼。

79号邱裂敞着皮夹克走出来时，皮靴踩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他眯起被汗水浸得发疼的眼睛，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这位“金主”垂眸摆弄手机的姿态纯良无害，像只误入狼群的羔羊，与这个肮脏的街区格格不入。

这个认知让他出来前的戾气全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灼热的冲动。

邱裂的喉结上下滚动，皮夹克下的肌肉不自觉地绷紧，金属扣因为他急促的呼吸而轻轻作响，像是某种迫不及待的催促。

即使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点”自已，但光看那截在风衣下若隐若现的腰线，这一单显然不亏。

“老板。”邱裂的声音因为兴奋而略微嘶哑。

他微微躬身，这个动作让他闻到自已身上残留的血腥味和汗臭，拇指蹭过开裂的下唇，故意压低嗓音：

“我是79号。”

邱裂的眼神像钩子般往青年领口里钻，已经在脑内描绘对方被压在自已身下时，这段天鹅颈会仰起怎样优美的弧度。

“跟我来。”路灯下，林尽遥收起手机，声音轻软。

他指向俱乐部后方那排矮房，最尽头那间亮着昏黄的灯，像是黑暗中的灯塔，“有惊喜给你。”

青年转身时风衣下摆划出优雅的弧度，露出半截纤细的脚踝，在昏暗光线下宛如易碎的骨瓷。

远处传来野猫的嘶叫。

于是，邱裂咧嘴笑了，露出沾着烟黄的牙齿，他迫不及待地跟上，手指已经在解皮夹克的扣子。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影子像头饥渴的野兽，迫不及待要扑向眼前的猎物。

…

二十分钟后，月光冷冷地照见地上扭曲的人影。

邱裂像滩烂泥蜷缩在血泊里，四肢以诡异的角度弯折，裸露的肌腱像被剥了皮的青蛙神经质抽动。

他的眼球成了两团混着玻璃体的血浆，下颌骨脱臼的嘴张成诡异的O型，发出“嗬嗬”的气音，每次呼吸都带出粉红色的血沫。

手断、脚断、一双眼睛更是被外力弄瞎。

生锈的水管发出刺耳的呻吟，水流冲刷下，血色顺着林尽遥的腕骨流淌。

他垂着眼睫，面无表情地看着血水打着转消失在下水道里，水珠溅到他睫毛上也不眨眼。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又很快归于寂静。

脱下外身黏腻潮湿的风衣后，内里针织衫依旧洁白如新，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夜风吹拂着他的发梢，带走最后一丝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