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中)(1/2)
霍希想笑,嘴角刚刚翘起,眼眶却红了。
她屏气忍耐着,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舍不得?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在被身边的人舍弃。现在站在身后的这个人终于会说一句“舍不得”她,但即使如此,不久之后,他也同样会舍下她而去。他从来就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哪怕此刻是真的不舍,也不可能放弃拥有的一切而选择她。她从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两人最后的结局,怎么可能会因为他的感情而动摇自己的心。
沈修廷察觉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心尖的某处又轻轻的抽了一下。他用手指抵了抵眉心,面色稍霁,片刻后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身后,把她搭在门锁上的手拿下来,拥她入怀,抱紧。
霍希一怔,挺直了脊背。她没有挣扎,却下意识的摆出了抵御的姿态,抵御他有力的臂弯、宽阔的胸膛,也抵御自己的,震动与......软弱。
沈修廷握着她的双肩把她转过身来面对他。他擡起她的脸,薄唇一张一合,低缓而深沉的嗓音传进她的耳里,几乎烫到了她的心脏:“霍希,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对她,他是爱也爱不了,舍又舍不下,最难的是,他连“给”,也不知道能给她什么。
而且,他不认为来到他身边的人会完全的无欲无求,虽然她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沈修廷深邃幽黑的眸子凝视着她,仿佛要洞穿她的灵魂:“只要你想要,只要我能给......”
霍希心里微颤,咬住自己的唇瓣,略一用力就尝到唇上有一丝血腥味。她承认他这样的神情能够蛊惑她,但是她要的他不会懂,那又何必多言?
他深沉,她倔强。片刻后,还是沈修廷他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擡起,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低下头来贴上被她自己咬破的唇瓣。他轻轻的触碰着她,小心的吮吻着她,像对待这世间让他最无可奈何却又最珍惜的珍宝一般,温柔无比的、细致耐心的抚慰她唇上的伤口。
在今晚之前,霍希一直以为自己曾经千疮百孔的心上早已长满了厚实坚硬的茧子,轻易不会被刺痛,也轻易不会被撼动。她也认为自己在这场游戏中一直是冷静而清醒的,最后也定能如她计划的那样潇洒的抽身而去。但是为什么,此刻被他这样心疼无奈的辗转吻着,却让她觉得竖立在自己心脏周围的城墙有坍塌之虞,被她强压在心底十几年的酸涩和委屈仿佛就要在下一刻破墙涌出呢。
“沈修廷...”她鼻子一酸,觉得自己一个人硬撑着走了这样长的一段路也也很累很累。
“我在。”沈修廷一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一手安抚的揉着她的长发:“我给你时间。”他
几乎是用自己整个胸膛结结实实的包裹住她,让她完全在自己的庇护之下......没有惊慌......也忘记忧伤。
霍希身体大部分的力量都被顺势带向他,她不得不松开原本拿在手中的黑色外套,擡起手臂搭上他宽厚的背部。她的手指触到他背部的睡衣时,才发现他在这微凉的夜半起床居然也不多穿一件衣服,可见他发现她不在身边时确实曾有过心焦。
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他这段时间对她确实用了心,她也明白要他亲口承认他在乎一个女人有多么不容易。她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轻轻合上眼眸。暂时就这样吧,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分道扬镳也好,反目成仇也罢,至少在回忆里,他的怀抱曾这样温暖过她。
过了两天,钱晓飞回T城休假,霍希特意请了半天假去机场接她。
霍希早就听钱晓飞说过N镇气候恶劣,环境艰苦,但是当她见到又黑又瘦的钱晓飞时还是吓了一跳:“晓飞,你去的不是N镇而是索马里吧,黑得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每天都得在太阳底下站5个小时以上,能不黑吗?每周一三五吃佛手瓜,二四六吃红薯叶,星期天吃的还是佛手瓜,能不瘦吗?”
“这还不是你自找的?不值得同情。”霍希伸手掐掐她的脸,笑道:“果然不剩几两肉了。你还不如去索马里呢,做个海盗婆子也许还能有顿肉吃。”
“我也不敢指望你这个没同情心的同情我。”钱晓飞笑眯眯的拥抱她:“你倒是过得挺好啊,不止脸上长肉,连身子都圆了一圈!”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觉得。”霍希摸摸自己的脸,她很久没有称体重,冬季春季穿的衣服又比较多,所以没有留意过自己的胖瘦问题。
“当然是真的。你天天看着自己可能感觉不到,我四个月没见你了自然能一眼就看出来。不过胖点儿好,你原来太瘦了,现在看起来比较像一个正常人。”
“你才不正常呢!”霍希无奈的笑瞪她一眼:“好好的T城不待,偏要跑去N镇跟着方中恒受苦。”
两人找了一间咖啡厅坐下,随便点了一些喝的。
霍希从卫生间回到座位,钱晓飞就感慨的对她说:“我刚刚去N镇的时候确实很不习惯,条件太差了。晚上大大小小的老鼠就在你的蚊帐上面开联欢晚会,我每天都要哭一阵才睡得着。”
“你掉眼泪的时候方中恒就没有什么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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