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留客(1/2)
每个人都爱熏香。
男子有男子的欣赏的,女子有女子钟情的。
暖阁里的玫瑰香价值连城,嫣红嫣红的烟,极致缠绵。
红衣白梅,脸上敷纱,方才那样子实在说不出的有媚骨,辗转一刻换去一身舞衣他就像是换了个人。
“多谢您留我们避雨。”笙公子非常有礼貌的拱手,一脸斯文笑意。
红梅公子摆摆手,意兴阑珊的笑道:“白天我这里向来不留客的,雨停了就走吧。”
莲顾闭眼静听雨声,突然道:“京城难得暴雨,还是初春……”
天上轰隆一声,圣月心头猛地一跳,困倦的眼皮全然震开,她这身子一抖,其余三人皆锁定她。
笙公子撑着下巴,歪头笑了笑:“你……竟怕打雷?”
红梅公子走到筝架前弹奏一首《江山无限》,又接着是《似水无痕》。
莲顾不由来了兴趣,低低得跟着哼曲。
笙公子是个五音不全的,他即便多么喜欢音律,只有自己一碰就毁去所有意境。
圣月听着听着,心情平复多了,愈来愈冷,越来越累,也不管失礼不失礼竟然趴在红梅公子的高床软枕就呼呼大睡。
不知不觉笙公子也觉得好困,晃晃荡荡也跑去红梅公子的床上。
莲顾也是,他这辈子好像很少那么乏力过,眼睛睁不开——
红梅公子抱起圣月,放她到梨花榻上,看她酣睡,圣月果真是三人中意志力最薄弱那个。
竹片,舞蹈,熏香,筝曲……按照时间的推算,他们是该来。
他的手指流连她的眉眼,最后停在她的水红的领巾上,冬雨阵阵,寒风萧萧。
五指用力,易如反掌。
宫傲雪眼神暗了暗,挑出脖子上的桃花冻念了祭文,桃花冻出现一大片桃花障,宫傲雪再次抱起圣月一步步走进主神空间,书斋样子的地方与暖阁比起来狭小多了。
一本本最新更新的小说,桌子上是电子菜单,甚至桌面可触屏,屏幕上放着储存GV和□的文件夹,大量的同人游戏……这些都是镜女那个属下做的,好像叫作——风间碧瞳(来自日本战国时代的猫妖)。
宫傲雪并不准备虐她,这一点镜女恐怕要失望了。
正因为经历过生死轮回,正因为经历过千穿百孔,他觉得做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人生对他来说是虚无。
万年的记忆,千年的冤仇,他觉得都没有意义。
宫傲雪不是梅子詹,不是梅青榭,不是梅精,不是红尘,他是一个全新的宫傲雪。
他三岁要饭,七岁卖入楚馆,十三岁成为楚馆的当家,就凭借一个狠毒决绝。
十五岁,被禇帝看上,一夜之间被奉为有史以来权利最高的佞臣,甚至言官的脸色也不看,每天花两个时辰巡视一回刑部,其余时间不是睡觉,就是等待楚馆情报汇总。
自那天圣月闯入他的浴室,浴桶里肌肤相亲时,他的脑袋填入了奇怪的记忆,关于镜女所主导的记忆,甚至不能称为他的记忆,即使死前世,也不行。
马车上的那次邂逅,他加重了头疼……梅子詹的爱魂,梅青榭的怨魂,梅精的恨魂,红尘的慈悲,这些不情愿的感情纠结着,他疼到无以复加恨不得自裁以谢天下。
要知道,他以前那么多年是经历多么可怕的变迁,那时他都没有绝望过,别说现在。
要圣月对现实失望,那唯一的方法是,恨这个世界。
强-暴她,凌=辱她,虐待她,鞭打她,拳打脚踢,喂毒药,十大酷刑,不不不不……要她爱上自己,然后在狠狠的踩至脚下岂不更有趣?
不不不——那样她还是会得意,不如毁容?
宫傲雪这二十多年是活在地狱里,无时不刻想往高处爬。
却发现,到头来,他真正想做的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一个干干净净的人。
这天晚上宫傲雪利用空间优势偷看了圣月的梦,很多梦,很多晦涩的记忆。
那梦是一闪门,推开以后又是一闪门,圣月从一开始推,推到最后再没有希望去推。
她坐在原地,原地是轰隆隆的打雷声,耳畔伴有男女老少的哀嚎哭闹,墙边都是手,一只只向她伸。
无论她怎么斩,那些手都会再长出来。
天边燃起了红莲业火,烧得门与门之间满目疮痍。
到最后圣月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她坐在School B上满脸鄙夷,因为她不喜欢这些贵族学校的学生,不过她到哪里都不喜欢别人,本国的小学她嫌他们还老套得套桌布,桌布上写写画画都是小人,小学生谈恋爱,小学生抄袭功课,小学生踢足球,小学生赛跑,小学生……每天上课她只有厌倦,终于开到学校,与人打了不冷不热的招呼,一屁-股占了位子,满堂不过二十个学生,圣月坐在后排的角落里,台上的台湾籍(那时是那样叫)女教师一口彪悍美利坚腔。尖刻的硕士生,自认为身价超凡品味脱俗,女教师刻意复古的夕阳红洋装叫人咂舌,依旧很有古典气质戴着不知机芯老化与否的方形老式腕表。
国内的小学生已经太会使心计,国外的小学生太多不学好的,圣月依然不是什么名列前茅的优等生,她不偏不倚得听讲,做作业,天很快暗下去,坐车回到宿舍,冰冷的灰色墙壁,灰色楼梯,甚至楼梯扶手都是灰色的。
宿舍响起了电话,同一宿舍的女孩接起电话,还算有礼貌的问好,没有过份得寒暄。
圣月:“谁打来的?”
女孩冲她哈哈一笑,没有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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