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深千尺(2/2)
这人养着足以安神。
云洗眉弯过一段时间,男人看男人的眼神更犀利,片刻间扫了扫那人裆口,坏坏一笑,笑得意犹未尽而独树一帜。
西门自然是人,但若是寻常男子,哪怕是陆小凤已然想法报复、这羞愤之心,西门将自己植入‘无我无尘寰’之境。
眼不见心不烦。
‘勾魂眼妖孽’,是云洗眉的独家外号,此时看来果不其然。
她在做戏,也在看戏,没漏掉云洗眉调、戏——西门剑神(云某人兰花指:这……教人情何以堪?)。
“云洗眉!你有没有一点觉悟,我说!你想个死法,快!老娘回去洗洗、换身衣服就来宰了你!”
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怒极反笑的笑,平添一份月在中天之时的冶艳。
她在晚上,好像总是更具风情。
更娇蛮,更任性,也更扭曲、鬼畜。
“ 真难看。”
“你……你说什么?”
“别演了,圣月,你不是这样的人。”
圣月嘴角莫名僵持,收回了扯衣领的手,像是故意要疏离一些,还退了半步。又像是洁癖发作,搓了搓自己的手、指甲……烦躁得恨不得立刻跳到湖中,言语间,真的向栏杆处走去。
就像完全看透她的用意,云洗眉在她前方飞了两个物体,一是痒痒挠,一是长杆烟枪,定在她一左一右,陷落二楼木板。
动静不小,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无人敢上来一问究竟。
此时白影一闪,西门已经掠身而出,困住了她一双胳膊,薄凉的看向她,他的眼太冷,指头也冷,都好像掉到冰窟窿里。
圣月的神经质发作的快,好的也快,看他如此,已如梦方醒。
浅浅‘嗯’了声,看云洗眉那常年云淡风轻的面孔面色惨白,她自己大概了解怎么回事。
情绪太过激动,那第二人格又出现的。
所以说,她是真怨上云洗眉了?
圣月自己后知后觉的叹了口蔫气,心灰意懒又故作戏谑的挑挑眉,他们个个安抚。
“不用怕,我会水。”
云洗眉一怔,继而如鬼魅般的笑开,繁华无边。
“那池子是个圆锥形状,打滑得很,你若去,任你此时此刻武功全失也无得奈何,而我们要救你,倒是来得及,难道你没看见这个节气里,出来就要躺在病床之上么?莫非等着他人伺候?告诉你!这里高床软枕,你想躺,我偏偏不想如你所愿!”
傲娇了吧?白眼飞过,拍拍西门的手背,她依旧故我的佯装淡定:“西门,不如你带我走?”
西门吹雪:“你在逃避。”
她冷冷一哼,假意要挣开他,西门果真松手,她有点失落。
七情上脸,明明如月的脸颊点点闺怨。
她素来“演技”佳,这一刻,两个男人都有些恍如隔世,这份怨情很美,衬她不再太清冷,红衣美人显得娇艳,至于欲语还休的味道就这样无声的蔓延男人的每一个细胞。
眼神太过缠绵,甜甜酸酸,西门没有神思恍惚太久,一刹凌厉的剑声落地,他幡然醒悟。
剑,他从不离身的剑,睡觉洗澡都要带着的剑。
为她而落。
她连沉默也是千回百转。
这情节在她的出演剧目中,他看过千百遍,唯独这一次不再僵硬。
感情戏,眼神对视,她处理最粗糙的部分。
哪怕银屏之吻可以生性并茂一蹴而就……云洗眉淡淡一声叹息。
云楼主真不懂。
‘痴男怨女,红尘遍地,买一斤送一箩筐的便宜货。’她一直敬谢不敏的‘圈套’,怎么就融会贯通了?
这情,凭地来得空xue来风……可叹‘空xue’,也非‘无因’。
她这人心思城府犹如万里长城一点的狼烟,和平时期藏尽烽火,动乱干戈一起,动辄星火燎原。
情,蜿蜒破空,远了……疑似大漠孤雁,万仞耸峙。
端得悍而厉、厉而残、残而萧肃。
看似婉约的烽火诸天,却藏着‘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豪迈与杀伐……
所以,云洗眉真不懂她平日的柔情蜜意是不是装出来的,一丝真心也无。更不懂,她麻木不仁冷眼旁观时,怎就不像挥金如土捐款助威的慈善大使……
所谓‘人性’,敌不过‘时势’起的一缕褶皱,在这点上,他自己做人以如是目标前行,一刻也没有理解他人也能顺势之为……
爱,从来不是凭空得任性,她自己设计自己,放任自己打开心思,才可以情根深种……不过是百无聊赖,不过是青春无赖,倘若她不是双十出头,倘若她半老徐娘,倘若她半截入土……那种又老又丑毫无资本得连自己也要嫌弃之人……还诳论爱吗?
爱,是猥琐他人的包装纸。
爱,是自私的座右铭。
爱,也是一座繁华富丽的牢笼。
做人可以没有爱,没有爱照样可以活下去。没有金权,没有势力,很多人活不下去。
所以,他很快抓住了圣月的弱点,但他没有选择立刻制衡,因为在他心里,亦有一种名爱的隐疾。
他很早很早就明白……他爱圣月。
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这来自年深日久的记忆,并不是初恋的刻骨铭心,甚至不能算是以结婚生子为前提的放任,是一种为时间之上陪伴的爱。
都说养一只猫狗,久了,也会有感情。
譬如朋友,太久不见,就不可以再维系那段关系,或者说——见了也是变质的。
是很多事,一个眼神的默契。
是共同进退的战友。
是没有互相出卖的朋友。
是互相关心挂怀之人。
同事,朋友,妹妹,师徒,一起消遣娱乐场所的玩伴……
他的爱,只是源于一种亲近。
这种亲近是异性相互吸引而又不再一起做逾越之事的奇异亲近。
志同道合,肝胆相照,彼此信任。
随时都可以放心将后背对上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