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2/2）

笑云第一次不敢看一个人的眼睛，看着不远处，“清儿，回去好好休息！”

云清很失望，欧阳天羽也很失望。云清松开笑云，踉跄的走着。笑云心里微微泛疼，对不起，我不能承诺什么。或许，笑云已经发现这次失踪，会带来的后果似乎很严重，却不知道，是她痛苦的源泉。

“笑笑！”欧阳天羽把头埋在笑云的颈窝里。贪婪的吸收着笑云特有的药香，仿佛好久好久没有闻到这种属于笑云的体香了。欧阳天羽比云清更甚，白天处理公文，晚上就出来找笑云，从来都没有休息过。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大街上已经没有人，云清把人都带走了。笑云这次出门什么都没有获得，她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局面。这一场失踪引发了多少事，是她想都没有想到的。

笑云依偎在欧阳天羽的怀里，欧阳天羽本来就瘦，现在就只剩下骨头了。

回到皇宫，欧阳天羽甚是疲惫，有笑云在，心里踏实了，很快就进入梦乡，笑云却难以入睡。看着仅仅抱着自己的欧阳天羽，伸手将抱着她的腰的手拿掉，她有种感觉，今夜有事情要发生。她的心总是莫名的烦躁。

有些情，注定无法偿还。

“皇上，玉王爷大败，死于战场。”八百里急报，来人不敢怠慢，直接过来找到皇上，却没有发现现在不适合。寂静的夜里声音突兀，笑云感觉他就像一把刀子剜搁着自己的心。

笑云僵硬的转过头，“玉王爷怎么了？”声音就像地狱里的追魂使者，报信的人颤抖着，不知道是说还是不说，他能感觉到，若是他说了很有可能当场毙命。

“王爷，王爷他崩了。”报信的人还是说了。听说女皇如同仙女，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现在看来女皇也是人，也不能够起死回生，至于女皇为什么这么激动，就不是他所能探究的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惨。他还不想死。

笑云没有动手，笑容嗜血，越加灿烂。气息越加冷冽，可以冰冻三尺。只有的身体的僵硬时刻提醒着她身边的人，此刻她并不高兴。这一次若不是她任性，或许还可以把澈救回来。她还是大意了。

“笑笑！”欧阳天羽在那人刚到的时候已经醒了，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消息。他起身，想抱住笑云，可是笑云的气息陌生，拒人三尺之外，他知道此时，他也不例外。或许笑云此时还在怪他。他从来都不知道玉霄澈在她心目中如此重要。原来，他们不只是朋友。

笑云走了，临走时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一步一步走着。她知道她要去陪澈。澈一个人上路肯定很孤单。她陪着他，他还没有见她最后一面啊。难道他不明白吗，当初没有去见他，就是希望他能活着回来。可是，他还是走了。

从凤国到天朝要用三天时间，笑云却只用了一天，不眠不休的赶路，只是为了早一点看到玉霄澈。

“放下棺材，你们可以走了。”笑云声音机械，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后面紧紧跟着的欧阳天羽，差一点窒息。因为玉霄澈，她竟失了灵魂吗？欧阳天羽笑得苦涩。以前，他一直以为，笑云对玉霄澈就如同他对玉熏衣，只是感激而已。现在，才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两个都弄不明白。虽然只有一年，但是这一年，笑云享受到了单纯的父爱，友情，甚至是爱情。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他们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总觉得模糊就好。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笑云不能容忍玉霄澈做不符合她的心思的事情，那首在御剑山庄的曲子，他应该早就明白的。那首曲子足够说明他们两个的心意相通，那是任谁也插不进去的。因为玉霄澈明白她，却还是要做她不喜欢的事情，所以笑云生气，玉霄澈无奈，更加的难过。其实笑云的心里也不会好过吧！最终，笑云还不是选择了帮助玉霄澈，现在想想，笑云之所以选择统一天下，玉霄澈的原因是不可避免的。笑云从来不相信鬼神，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那些有的没的，笑云下这样一个决定，玉霄澈才是最重要的原因。笑云竟然为了他放弃了自由，放弃了悠闲安静的日子。玉霄澈出于愧疚帮笑云出征，更是因为无颜面对笑云。而笑云并不是没有阻止。那天，她去送他了，玉霄澈应该知道笑云的担心和挽留，只要玉霄澈说一句留下，她会有办法换人去，但是玉霄澈没有。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以前是他自己不敢去想笑云跟玉霄澈的关系，现在却害怕了。他们的情谊，任谁也会感动，何况是一路走来的见证者。正是如此，欧阳天羽才更加的担心。担心笑云伤心过度，身体受到伤害。

笑云掀开棺材，温柔的划过玉霄澈的眉眼，笑云轻轻抱着玉霄澈，“澈，对不起，我来晚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家。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笑云笑了，却刺痛了欧阳天羽的双眼。那是怎样的笑容。苦涩，心痛，无奈，更夹杂了仇恨。

一个瘦弱的身躯抱着玉霄澈缓缓的朝树林走去。背影孤寂的可怕。欧阳天羽突然有一种错觉，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笑云。就算他在笑云的身边，笑云还是孤寂的吧。他何其幸运，他们三个人中他是最不了解笑云的，但也是最幸运的，能够一直呆在笑云的身边，陪着笑云。

一片竹林，隔了两个世界。里面，笑云轻轻为玉霄澈擦去脸上的污渍，“澈，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离开，你可以选择不死的。为什么？”笑云一声一声的质问。北域人容颜不老，年龄不过四十，只要自己不想死，在四十之前就不会死。这是北域的秘密，她却是知道的。玉霄澈选择这样的离开，是在告诉她什么？

第一次她听到玉霄澈死亡的消息，始终不敢相信，后来想了想是他自己不想活了，才会选择死亡的吧。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选择用这种方式离开，玉霄澈不会因为让她永远的记住他，而选择死亡。他这是在逼她，逼迫她下手。杀他的人，自己肯定是认识的吧，要不然玉霄澈也不会选择用死来逼迫她，要为他报仇，还要杀了那个背后之人。玉霄澈心里最清楚，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就算是欧阳天羽伤了他，自己也不会放过欧阳天羽的。

玉霄澈和笑云的关系是一种尴尬的存在。看到笑云和欧阳天羽在一起，玉霄澈心里总是酸涩的，玉霄澈想笑云也是知道的，所以很少在玉霄澈的面前跟欧阳天羽亲热，甚至是连最起码的碰触都不会有。玉霄澈知道，笑云顾忌着自己。不知道玉霄澈该高兴，还是哭泣。他们的感情太过复杂，他们从来不敢深入的去想象他们的感情。模糊着就好，这是他们两个的默契。只有模糊，他们才会相处下去。可又有谁知道，这种模糊何尝不是一种痛苦。是玉霄澈的痛，也是笑云的痛。

笑云脱下玉霄澈的衣服，一张纸条落了下来，笑云展开纸条。“奈何桥上，我等你，下辈子做我的女人，唯一的女人！”血色的文字，古老的透着凄凉，苍劲有力的笔法，临时起义的决定通通都表现在这几个字上。玉霄澈死时应该是幸福的。这一世，尴尬的感情永远是他心中的痛，来世，他一个人定下了他们两个人的人生。这是宣誓，也是太过匆忙。他知道若是他死了，笑云一定会来接他，会看到这张纸条。

笑云颤抖的把纸条放在怀里，最靠近心的地方。“好！”笑云点头。这一世，太多的原因，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最重要的是笑云放不下欧阳天羽，而他也放不下北域。太多太多注定了今生复杂的关系。太多太多，让他们不敢看清自己的心。一切模糊就好。轻轻的给玉霄澈换上衣服。竹林里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