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节（2/2）

一路上，竺雨沐一直沉默不语，仿佛在思考什么似的。

直到回了竺府，依旧不言不语。

竺老爷见到竺风坦之后，竟然很激动的样子，“风坦……”

“风坦……”坐在床边的大夫人竟然也激动地站了起来。

岂料，竺风坦却是一副彬彬有礼到有些冷漠的神态，站在床边。

这一幕令竺雨沐疑窦丛生，遂决定静观其变。

“风坦，我想告诉你……咳咳……一个尘封了好多年的秘密……”竺老爷的面部表情特别的痛楚，不知道是由于这个秘密，还是缘于自己身体上的难过。

“好。”竺风坦面无表情地说道。

尽管早就知道了他要说的秘密是什么，但还是希望由亲历者说出事实的真相。

竺老爷跟大夫人对视一眼，“二十多年前，在你母亲怀你的时候，你的父亲，我最敬重的的兄长，和我的夫人也就是雨沐的娘亲，发生了一段不该发生的情事……咳咳……”

大夫人开始掩面垂泪。

竺雨沐震惊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忽然觉得一向看起来慈爱和善的她十分的丑恶。

只有竺风坦，依旧不变泰然自若的神态。

“在你母亲生下你之后没多久，便知道了你父亲和雨沐娘亲的事，正处在月子期的她便因爱生恨，最终乱了精神，咳咳……”

竺风坦的眉头皱了起来。

竺老爷喘了一会，接着说，“你母亲终于疯了。有一天深夜，她趁你父亲睡着的时候，放了一把大火，然后死死地抱着他，躺在了床上……咳咳……或许，你父亲有机会逃脱，然而他却宁愿跟你的母亲一起烧死。当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是呈拥抱状的，并无任何挣扎的痕迹……咳咳……”

竺风坦的眉心已经拧成了花，腮帮子也鼓了起来。

从小到大，他只知道自小就没了双亲，根本不知道父母亲死得这么凄惨！即便是知道了这个秘密的大概情节，也没有亲耳听到来得这般震撼。

不禁扭头怒视着一直在哭泣的大夫人，他想知道，这个与大伯茍*且导致人家夫妇双双惨死的罪魁祸首怎么还有脸活下去。

“风坦，你听我说完……”竺老爷哀求着。

竺风坦便不再瞪视大夫人，他倒是要看看，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雨沐的娘亲自知这件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便想自尽谢罪。可是，当大夫把她救活过来之后，却发现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那个孩子便是云兮。为了孩子，她便活了下来。生下云兮之后，她一心照顾孩子，放弃了寻短见，不过却变得越来越封闭。直到她又生下了雨沐之后，就彻底放弃了平常人的生活，搬到后院去专心礼佛了，这一去就是二十年。风坦，我知道你无法原谅她，但你能不能念在她在后院为你的父母念了二十年经的份上，饶恕她当年犯下的过错……”老爷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说完的这段话。

或许，在他的心目中，若是不解决掉这段陈年往事，就算是死，也无法瞑目。

竺风坦强压住内心的愤怒，“现在你们想着要我饶恕，可是你们当初暗示我要报答养育之恩而希望我去东厂做太监的时候，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实话跟你们说，这个秘密，早在一年前二夫人过世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当时在整理她的遗物时，我看见了她的一本手劄，里面详细记录了她当上二夫人的前因后果。若不是大夫人虔诚礼佛，她这个小丫鬟便不会飞上枝头当凤凰。而大夫人的潜心礼佛都是因为过不了我父母亲惨死那一关！”

一直抽泣着的大夫人忽然站起身，走到竺风坦对面，弯膝跪下，“风坦，我对不住你……竺风坦冷酷地仰着头，根本不理她的忏悔。

竺雨沐看不过眼，过来搀扶母亲，“娘，不要为他下跪，他父母的惨死不是你的错。当初又不是你一个人犯错！大伯明明知道你是他的弟妹，却还要跟你有瓜葛，他应该负相当大的一部分责任！”

竺风坦对竺雨沐的话嗤之以鼻，“一个在男女之事上乱得一塌糊涂的人，自然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了！”

大夫人忽然面色悲戚地擦去了脸上的泪，推开竺雨沐，又往竺风坦的跟前走了一步，“既然你这么痛恨我，索性就杀了我，为你的父母亲报仇吧……”

竺风坦狂笑一声，“杀了你，我的父母亲就能活过来了吗？”

竺老爷咳嗽着支起身子，“风坦，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她？”

竺风坦转过身去，似乎是在内心里跟自己打架，纠结了好一会，才叹息着转过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再提。若是想计较，早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就会找你们算账了。我不计较，不是因为你们没有错。好歹你们养了我十几年，也算是于我有恩。恩仇相抵，从此后我们再无瓜葛。”

“这么说，你是肯原谅她了？”竺老爷的脸上带着一丝欣慰。

竺风坦点点头，“从此之后，我跟竺府再无任何关系。”

说完，转身离开。

竺老爷躺回到枕头上，微笑着，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