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卸任小魅魔(1/2)
不久后, 黑夜中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来到暗处的元镇北震怒道,“其他人呢?死了吗?快上去看看皇帝还活着没!”
一个侍卫上前探了探「陌影」的鼻息与脉搏,“王爷, 他已经死了。”
几个侍卫合力将他翻过身, 火把凑近他的脸,潜伏在皇帝身边的宫女上前, 确认道:“是皇上没错。”
元镇北看到满地的血及插在属下脖子上的匕首,猜到是怎么回事。应该是元尔竹半路醒来,见自己被人挟持, 拿起匕首就刺。属下受击的生死关头, 条件反射地拔剑往后一刺,元尔竹被他失手所杀。
二人同归于尽。
这完全打乱了元镇北的计划, 头疼不已时, 有人匆匆来报:“王爷,摄政王率领兵马往宫里赶来了!“什么?他不是醉酒了吗?毒酒呢,没有给他喝吗?”
他邀元皎炎喝酒,把他灌得大醉, 这才过来找皇帝,另外留了心腹陪酒。
鞭子一扬, 狠狠抽打在通传的侍卫身上, “一群废物, 一个醉鬼都看不住!醉成那样, 哪怕硬灌,毒酒也早就灌下去了!”
事情开始那么顺利, 到了最后这一步, 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王爷, 那该怎么办?”
元镇北望了眼身后的大火, 用力咬牙到腮帮凸起,问:“元皎炎带了多少兵?”
“少说两三千。”
他的眼神极为阴鸷,不甘地捏住装玉玺的布袋,缓缓道:“撤。”
元皎炎与皇帝不一样,那人是喜怒无常的疯子,真的惹怒了对方,他不会念什么兄弟情分,定会痛下杀手。这么多年,他在西南暗自谋划没有动皇帝,就是让小娃娃坐在皇位上,牵制各方力量。
皇帝是兔子,元皎炎是狼,荥州又离京城如此近,若真撕破了脸皮打起来,对方调兵远快于他。
来日方长,此计不通便用第二招,保全自己才最重要。
“快,撤回滇城,直接宣战!”注视着地上皇帝的尸体,他心烦道:“将他放入勤政殿,让一把大火烧干净了。元尔竹,有人让我保你,是你自己不争气,怨不得我。”
亲兵护送着元镇北出了宫,往另一条路扬长而去。
他们前脚离开,伪装成陌影尸体的人极为灵活地从勤政殿的窗户翻出,揭开脸上的面具,变成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他在路边找了一具元镇北护卫的尸体,看着与自己身量差不多,将尸体放入殿中。
火光将天空染上一层红色,不少百姓惊惧地来到街上,遥望宫廷方向。
元皎炎到达时,火海中的勤政殿已烧得不成样子。
“拿水灭火!”元皎炎语气极沉,平日的笑容荡然无存,“找!把皇上找出来!”
匆忙而来没带猫,他尤为狂躁,“元镇北呢?”
“往西边逃去了。”
“追!若他伤害了皇上,我便收尽他全家性命,让他们全部陪葬。”
士兵又是调水车,又是排队拿水桶接水,不计其数的人一同上阵,都花了许久才扑灭。
几具焦黑的尸体从殿里被擡出来,面皮都给烧没了,全然看不出外貌。
元皎炎一言不发,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便不再看。
“禀王爷,属下找到了断后的叛变宫女,正要从宫中逃走,被我们抓个正着。”
给陌影倒茶的眼生宫女,敢拿匕首威胁他,在元皎炎面前,却战战兢兢地抖个不停。
元皎炎斜眼一瞟,杀意浮现,“皇上呢?”
“皇上他、他已经死了。”
“啪——”元皎炎手上的剑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突兀的声响。
一阵风吹过,他瞬间来到宫女面前,掐住她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宫女知道对上元皎炎的自己必死无疑,恐惧难当。她心里一狠,用力咬合,想要咬破牙齿里的毒药,元皎炎却掐住了她的下巴。
卸了下巴,元皎炎叫侍卫把她的牙齿拔了,不顾她脸上的血污,凑近问:“再问一遍,皇上呢?”
宫女吓得魂飞魄散,什么都不敢隐瞒,强压下疼痛,道:“肃王想把他带走,可在路上他清醒过来,杀了扛他的侍卫,也被侍卫反杀。肃王便下令把他的尸首扔入勤政殿,已被烧干了。”
元皎炎盯着她,如一匹饿狼,眸色浓得看不到一点光。
人在要死时,是不会说谎的。
元皎炎手指一掐,捏断了宫女的脖子,把她扔到一边。
他气压极低,环伺一圈,问贴身侍卫,“宫里的人清点了吗?”
“回摄政王,清点了,人不多不少。”
若宫里的人少了,那尸体很可能不是皇帝的,而是他用了金蝉脱壳之计。
可宫里的人一个不少。
外头频频传来走动的声音,寝殿里却一片安静。
“不可能,他不可能死。”沉默许久,元皎炎走到窗边,拿起陌影最常戴的冕旒,食指指腹摩挲着上头的金纹。
陌影能用眼睛控制人,还能不留任何破绽取代皇帝的身份,绝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这样就死了?
禁军由蔺如尘暗中把控,玄衣卫则在子夕手上,今夜的事,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易丛洲虽在西北,可势力深入朝堂与各大世家,这事说不定也有他的份。
他去平定荥州之乱,不过这么短的功夫,就失了对朝堂的把控。出了事,竟不知谁才是幕后黑手。
元皎炎让暗卫分别去子夕、蔺如尘那边探,又道:“把消息传到西北,让皇后也知道这件事。看他这两天的反应,马上来报给本王!”
“是。”属下小心翼翼道:“那宫里呢?”
“压住皇上的消息,就说他重病卧床,不能见百官,也不能上朝。从荥州马上调兵过来,给本王找!哪怕把天翻过来,也必须将人找到!”
以元皎炎的城府与性格,勃然大怒的时候极少。
他盛怒的模样让跟着他的手下大气都不敢出,领着旨意,一刻都不敢逗留。
人都散尽,元皎炎负手而立,望着深紫的天边。
冕旒被他死死地捏在手里。
陌影给易丛洲送了药,却不能在营帐中逗留。
易丛洲喉咙伤了不能说话,万一底下的将领冲进来发现他就麻烦了。
想找蔺追云的麻烦,可夜晚狗官身边都有人,在条件艰苦的西北,从都不缺女人。
他不独处,陌影便没有下手的机会。
怕自己真的中毒,他连夜找到京城名医,把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给与重金要对方诊脉。
“确认没中毒吗?”
名医打着哈欠道:“公子脉搏有力,经络畅达,没有一点虚弱脉象,怎会中毒?”
陌影不放心,如法炮制地找了几个大夫,诊断的结果全都一样。
没事?
陌影不禁狐疑,那元镇北怎么回事,弄得跟真的似的,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他全然没想到,也猜不到,魅魔与人不同,是有百毒不侵的本事的。
夜深人静,他躺在床上,想到今夜发生的动乱,久久无法平静。
索性爬起来,叫魅影去查,很快得到消息。
元皎炎已连夜通知百官,皇上重病的日子不再上朝,一切政事由他代办。
局势如浑浊的河水,见不到底,看不透彻。
就像易丛洲所说的一般,静观其变吧。三大股票,总有一个率先打破沉静,最终夺位的那天不会远了。
同一片大地上,玄衣卫跪在子夕跟前。
他打开一个匣子正在嗅闻,闻言不敢置信地将匣子合上,“失手了?不是让你们守在必经之路上吗?”
元镇北的阴谋子夕知道,他之所以没阻拦,就是想将计就计,来个黄雀在后。
等元镇北拿了人,他叫玄衣卫埋伏在暗处,等人一过,便将人劫走。
只要陌影在他手里,再推一个替身处理政事,其他人不敢妄动。
“他死了?”子夕额上、手背上青筋暴起,“叫你们好好把人看住,他怎么会死!”
“肃王的人还没到我们埋伏的地方,就与皇上起了争执,两人都丧命了。”
“谁放出的消息?”
“已经和安插在肃王那边的眼线确认过,他们亲眼看到了皇上的尸身,千真万确。”
“眼见不一定为实。”子夕一字一顿地说着,与其是说给玄衣卫听的,不如说是给自己说的。
房里没有灯,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借着院外灯笼的亮光,才能看清子夕严肃的脸。
断眉之下,眼中藏着让人骇然的狂浪。
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
“将替身拉过来。”
脚步声起,不一会儿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子夕大人。”
声音与陌影完全相同,连转音与语调,都没有一点差别。
子夕听到声音,眼眸涣散了一瞬,马上变得比先前更加冷肃。
“将他送到元皎炎那里去,做得干净一点,不要让他知道这是我们的人。”
“是。”
替身跟着玄衣卫走,走到半路,回头看子夕。
以往对他友善亲切的大人,此刻却让他吓了一跳,差点跌倒在地。
那眼里嗜血的欲望太恐怖了。
子夕收回视线。
替身就是替身,替身不是他。
除了声音,哪里都比不上他,更别说他最在意的气味。
他找了那么多调香师,却独独调不出皇帝身上的体香,那让人蚀骨上瘾的味道。
皇帝绝不能死。
与此同时,下人给蔺如尘带去了陌影身亡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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