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对于我们来说,只重结果。没能保护好自己的作品,是你自己的责任,谢先生。”
谢俊良皱起眉,他觉得这话让人很不舒服,可想反驳,又找不到言辞。
见他沉默,吴庸便微笑着将图纸举到他面前。
“在你看来,这是什么?”
谢俊良皱着眉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只能如实回答:“这是我的作品”。
“不。”吴庸微笑着将图纸踩在脚下。
“它门只是一些垃圾,没有我,就只能混迹在一个贻笑大方的比赛里。是我的名字,让它门有了今日光辉!”
谢俊良弯腰想要捡起落在地上的图纸,他的世界从来简单而又黑白分明,吴庸的话,对他来说真是一个很难理解的概念,所以他固执的说:
“它门本来就是光辉,你弄脏了它门。”
吴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终于显露出一丝嘲讽。
“一个杀人犯的儿子,谈何光辉。你知道吗,对于有些人来说,他的名字就算落在最清白的纸上,也是一种污秽。”
谢俊良的手指痉挛了一下,他用尽最大的力气抽回图纸,擡头就看见吴庸冷漠无情的脸。
他突然失去了来时的勇气,沉默着收好手稿,转身离开。
对普通人来说,这可能并不是一件无法承受的事。但因为童年创伤敏感而脆弱的谢俊良,很轻易的选择了死亡。
了解全情后的楚严:怎么让人这么不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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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恢复力气的楚严,执意出院了。
倒也不是因为他不要命,只是身体恢复得真挺快的。细想来应该是因为某种超自然力量,要不是如此,他早就该成为一,哦不,两具尸体了。
循着谢俊良的记忆回家,来到一个老旧小区,周围交通不怎么发达。不过生活气息很浓,附近什么都有。
楚严在一家肉食门市,挑选了一大块熟猪肝,几斤鸡心、鹅肝,和一只新鲜乌鸡,让老板收拾好。
附近的人对他都挺熟悉的,见到他出来买菜都很惊奇,纷纷跟他打招呼。
楚严沉默以对,周围人知道他的性子,也不觉奇怪。
老板见他手伤,提的东西又重,就招呼正写作业的一对双胞胎帮他送回家。楚严便又在旁边买了好多红枣、枸杞、桂圆等等,满载而归。
上楼后,楚严让双胞胎将东西放在门口。两个孩子便放下东西,笑嘻嘻的牵着手跑远了。
推开屋门,将东西一点点拿进去。
谢俊良的家,大半部分都被改装成了作坊,厨房直接和客厅相连,很拥挤。
楚严挨个打开橱柜,找出一大一小两个碗。一个用来泡红枣、桂圆,一个用来泡枸杞。
将店主切好的鸡块焯水去腥后,架起砂锅,放好红枣、桂圆、姜片,任它在一旁慢慢炖着。
谢俊良的妹妹八点半下班,要赶在她回来之前将不该有的痕迹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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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因为失血过多,感觉麻痹了,到不觉痛。现在回过劲来,手腕上的伤口无时无刻不叫嚣着存在感,那滋味属实难熬。
忍痛将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完事后来到桌案前,抽出一张纸,纸上简单的写着:我走了,别难过。
楚严将这张薄纸伸进灶火里引燃,然后丢进洗手池里,看着它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桌上整齐摆放着谢俊良的手稿,信手翻开,终于亲眼看到那副引起争端的作品。
纤不可察的浅色根系自裙角攀延而上,颜色逐渐深重,终有一刻,虬结成无数荆枝,放肆生长。在浓重的宛如枯死的藤蔓下,埋藏着无数鲜红欲滴的朱果,在冷锐的尖刺中熠熠生辉。
强烈的色彩冲击让人一眼难忘,那虬劲、挣扎、向死而生的灵魂仿佛要透纸而出。
楚严坐下拿起笔,几笔勾勒,一只小巧的雀类就跳上了荆棘的肩头。
鸟儿半展着卷曲的尾羽,轻巧立在荆棘从中,神态活灵活现。
这对楚严来说没什么难的,毕竟他也是按着楚家正经少爷的教育培养出来的,艺术当然也是必修课。钢琴、绘画、书法,他都很精通,甚至论起基本功,师承自各大名师的楚严,比谢俊良这个野路子出身的还要高。
但出奇的是神韵,以往的他绝对画不出这么灵动鲜活的生命。
这样充沛而热烈的精神触感,属于谢俊良的灵魂,而现在就像这具身体一样,一起嵌入了楚严的灵魂。
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楚严一边感受着这微妙的变化,一边在脑海中做着自己的盘算:
死而复生,是上天的恩赐,既然如此,就应该好好活下去。
“钱邵……”楚严玩味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真耳熟。
楚严想起临死前出现在脑海里叫《放弃渣攻后我成了万人迷》的小说。
那本小说不仅不是以他做主角的,甚至连楚庭君都是打酱油的,真正的“主角攻”是楚庭君的弟弟楚毅君。
知道这楚严终于舒坦了,你楚庭君也是白忙啊~
不过楚毅君这个人真是触及到了楚严的知识盲区,无他,他掌管楚家的时候楚毅君还没出生,等他当“主角”了,楚严都归西了,实在是不对口啊。
不过小说里面有这么一个情节:
楚毅君曾伪装成一个穷小子和炮灰受谈恋爱,但炮灰受目光短浅,因为嫌弃他没钱而和他分手了。
为了让炮灰受明白他是何等有眼无珠,楚毅君便让一个骗子假扮富豪,去勾引炮灰受。炮灰受上当后,楚毅君便狠狠羞辱了一番炮灰受,完成了一波完美打脸。
这个骗子,刚好就叫钱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