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臣救驾来迟 (2)(1/2)
收拾,我今天非得让他知道知道现在谁是主子谁是奴!
我从床上迅速翻身坐起,穿上鞋,拿了把纸伞出门上街找他去。
这是个很小的水乡小镇,叫余镇,临水建镇,整个镇子上只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主街,走完这条街也就逛完了这个镇,我撑着伞在雨里走过青石板街,左看右看,果然在一家我们常来买菜的饭馆里看见了他。
他坐在靠江的窗边位置,桌上摆着一个酒坛一个碗,脸上红红的。
我看着这一幕简直头皮发麻:妈的他又跑出来喝酒!!
这狗东西出门伞也没带,身上袍子还淋湿了。
我收伞进去,先跟正温酒的胖掌柜打招呼:“掌柜的,我兄长来你这儿喝酒,也不给上个下酒菜?”
“哟,谢公子。”掌柜笑眯眯,湿着的手在身上擦了擦,“冯公子他没吩咐说上菜呢,给他上点儿什么菜?旋炙猪皮肉、煎肝、撺肉羹、蹄子清羹、羊肉馒头、鹅鸭排蒸……”
我摸了摸身上,才发现两袖空空,只要腰带里掖着五个铜板。
我:“上……一碟花生米吧,他喜欢吃花生米。”
胖掌柜脸上笑容有那么一瞬间僵硬,然后强装热情地从陶罐里倒出来一碟子炒花生米递给我。
我端着花生米朝赵煜风走过去,碟子朝桌上一放,在他对面坐下:“喝酒不吃菜,醉死你。”
赵煜风擡眼扫了我一下,然后一脸冷漠,转头对着窗外看雨去了,一手端起酒碗,又喝了大半碗。
我:“你吃点儿花生米。”
赵煜风:“我不吃。”
我:“你不听话。”
赵煜风:“对,我不听话。”又咕咚喝了口酒。
看他一口接一口地喝酒,我心脏都快停跳了,心想必须及时阻止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别喝了!”我伸手抢他酒坛,他却动作更快一步把酒坛子抓了过去,一下又灌了半坛子进去。
掌柜这时过来了,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啊两位公子,家里来人说有急事要我回去,这就要打烊了,我包了两包下酒菜,二位带回去吃?”
“听见没有?”我坐过去赵煜风那边,劝他,“人家要打烊了,你回不回去?”
赵煜风完全不配合:“我不回去,我今晚在这儿睡。”说完就真的趴在了桌子上。
掌柜一脸为难:“这,这……”
这下着雨的天,把他扔在外边不管,喝得又这醉醺醺,长得又这俊生生,指不定会被哪个歹人捡回家去。
我没办法,只得使出百试百灵的必杀技,横竖他喝醉酒了第二天一醒什么也不记得,拽拽他袖子,在他耳边咬牙道:“夫君,回家了。”
下一刻,赵煜风腾地便起身了,严肃着一张脸,从袖子里摸出酒钱扔桌上,步履潇洒地离开了饭馆,站在门口檐下等我。
我提着两个油纸包,拿起伞,出门撑开。
赵煜风接过我手里的伞,沉默地我和并肩往回走。
“你袍子都湿了。”赵煜风忽然停下脚步出声道。
我低头看了看,发现只有下摆溅上了些雨水而已:“就一点儿,没关系。”
赵煜风却拧着眉:“这是新做的袍子,靴子也是新的,湿了吗?”
靴子底确实湿了,我没说话。
赵煜风把伞塞我手里,继而稍稍躬身,在大街之上把我打横抱了起来往回去的路走。
“我自己能走!”我登时就惊了,幸好雨天街上没什么人,现在天色又暗了,应当看得不甚清楚。
赵煜风步履稳健,正经道:“你这衣裳贵,沾了雨水不好。”
然而衣裳还是沾湿了,过了桥之后,雨势陡然变大,我手上没抓稳,又一阵风刮过来,伞被刮下了桥去,两个人登时淋成了落汤鸡。
赵煜风拔腿一路快跑回了小木屋,一进门就把我扒了,扔了张毯子给我,接着麻利地把灶上热水拎下来,倒进浴桶里。
我怕会风寒,等他掺好冷水,试了试温度,踩着小凳子进浴桶里去泡着了。
平时我洗澡赵煜风会出去回避一下,但今晚他直接把自己脱了个干净,也进了浴桶里来泡着。
我浑身霎时绷紧,想开口叫他出去,又想若不及时洗个热水澡,也许他会染上风寒也不一定,便忍住了。
我紧紧盯着正闭上眼睛舒服地靠在桶沿上的赵煜风,内心祈祷他今晚不会发酒疯,如果他一定要发酒疯,希望不会像前几次喝醉那样。
前几次……一旦想起,那些画面便不受控制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赵煜风嘴上说他把我当主子,尊敬我,然而事实是,每次他心情不好喝醉了酒,那天晚上就会兽性大发抓着我胡来,可到了第二天醒来,他酒醒了,又会把昨天晚上的事全忘个干净,是以在他看来,他非常的正人君子,一个月都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
其实,其实他要真的又发酒疯,我如此心理素质高的人,倒也还能忍受,只是花样别太多了……当然,像我这么心理素质高,一点点的花样还是能够忍受的……
正回味着,赵煜风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纯粹而认真地问我,像是一个好学的宝宝向他的老师提问:“洲儿,浴桶里能普雷么?”
我后背瞬间一阵电流乱蹿,麻麻的,心想完了他要发疯了,而且他还想在浴桶里疯。
“不成,”我摇头,“没有这种普雷,真的,我们那儿没人这样做,你也不要这样,很奇怪的。”
赵煜风很好哄的相信了,点点头,起身出去,擦干了身子。
我也出去了,赵煜风展开浴巾把我一包抱上了床去,又把帐子放了下来,然后坐在床上抱着我,神经兮兮地盯着我看,一双眼睛幽黑的。
“你,你醉了吗?”我忐忑地问他。
“没有。”赵煜风脸上红红的,而后低头在我嘴唇上啄了一下,用那种仿佛官方盖章一般的口吻评价道,“我家洲儿嘴巴真软。”
这分明就是醉了,我紧抓着浴巾,心情很复杂很纠结。
接着赵煜风又亲了我几口,又亲了亲我耳垂,我挣扎了一下,发现很难挣脱掉,于是放弃了。
不是我没反抗,确实是他胳膊箍得我很紧,他力气很大,我挣不开,真的。
下一刻,赵煜风忽然毫无预兆地松开我,起身下床去了。
我:“………………”
“你,你干什么去……”我问他。
赵煜风没回答,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来一捆红色绸绳,又回到床上来。
“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赵煜风还是没回答,接着一指点了我的xue。
卧槽他有病吧,还有人他妈的玩点xuepy的吗?我都不能动了,这有什么好玩的啊?!
“把xue解了,你疯了?这有什么意思?”
“嘘——”赵煜风用一块布把我眼睛蒙上了,“洲儿,夫君让你快活。”
我咽了咽口水,黑暗放大了我的其他感官,我听见布料摩擦的细微声音,接着,我的手被他反剪到身后,手腕被丝滑的绸绳捆住了,接着浴巾滑了下去,绸绳绕在我身上,交错,一圈,又一圈……
“喂,喂……”我感到大事不妙,“赵煜风,不带这样玩的,赵煜风,这不行,这不行……夫君,老公,这样不好玩……”
赵煜风一意孤行。
……
第二天,下了一个月的雨终于停了,我睡到下午才醒,醒来时身上已经都收拾好了,一身干净的中衣,被子也都是换过的,我撩开床帐,发现赵煜风不在屋里,外面不知为什么有很多小鸟的叫声,叽叽喳喳的。
“赵煜风……”我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赵煜风立马从外面进来了,神清气爽的样子,一只手背在身后,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问:“主子,什么事?”
我悄悄松了口气,瞧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又一次把晚上发生的事忘了。
我又一次成功地保住了我身为他的主人的尊严。
“手里藏着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赵煜风听话地把手伸出来给我看,只见他手掌上托着一只奶黄色的毛茸茸小鸡,正扑棱着翅膀。
我:“???”
“不是很想玩手鸡吗?”赵煜风看着我,一本正经道,“我,我买了一院子小鸡回来……主子你喜欢吗?”
我:“……”
吴贵宝番外一 但他对太监实在是没兴趣
离河岸不远处,背靠树林的位置,建有一间不甚宽敞的小木屋。
孔三正坐在小木屋门前鹅卵石铺的空地上,架起一堆大火,大大咧咧叉着腿坐在火边,手里拿着一条白色亵裤仔仔细细地烤着。
得赶紧烤干了,趁屋里那小太监还没醒,把亵裤给他穿回去,不然等他醒来发现身上亵裤不见,或者换了一条,一定会知道自己扒了他的小裤头。
小太监那处有撕裂的新伤。孔三猜测他是遭人侵犯之后跳河轻生。
虽然自己是为了给他换下身上湿的衣裳才脱了他衣裳,但万一小太监不相信呢?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扒过他小裤头,说不准得再跳一次河。
烤干了亵裤,孔三起身进屋里去。
屋子很小,靠墙的位置一张简单的木床,中间一张小桌,角落几个竹筐装衣裳,屋里连个柜子也没有。
床上光秃秃的没有床帐,粗布被子里是小而单薄的一团隆起,里面像是有个人,又像是没有,只是被子的褶皱。
孔三穿着草鞋的脚轻轻地踩在地上走过去,把被子往下掖了掖,才把小太监那张苍白可怜的小脸完全露了出来。
小太监仍昏迷着,一张脸只有巴掌大,鼻子不高不低长得正好,长睫毛垂着,形状可人的嘴唇毫无血色。
掀开被子,孔三将小太监扒了裤子,动作利索地把亵裤给他穿上,又穿上长裤盖上被子,快步离开了屋子,提上桶,去河边瞧瞧前两天布下的渔网有没有装进去小鱼。
脑海里偶尔闪过那两条白生生的腿,孔三摇摇头把那腿晃出脑子里去。
想什么呢?那是太监的腿。
三天后,孔三正坐在桌边大口扒拉午饭的时候,床上的小太监醒了。
醒了还藏在被子里装睡,又过一会儿,悄悄扒拉下一点被子偷看孔三,孔三敏锐地察觉到了,但没戳破,只低头吃自己的饭。
吴贵宝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心里全是疑惑,这是地狱吗?可为什么地狱这么破旧?这木屋子甚至是漏风的,而且地狱里的鬼差也看起来这么寒酸的样子,穿粗布短褐,草鞋,桌上只有一碟咸菜就米饭。
不对,鬼差不能吃饭吧?那这个是人,那自己呢?死了之后化成鬼来找这个穷汉子吸阳气吗?
他吴贵宝活着的时候做不了坏人,死了倒变成个坏鬼了,也算是实现了个愿望。
“这位大哥,你,你能看得见我吗?”吴贵宝开始测试自己是不是一只鬼,很小声地发出声音,只露两只眼睛紧张地看着孔三。
自己又没瞎,怎么会看不见他?孔三心里纳闷这小太监在捣什么鬼,假装没听见,继续吃着饭。
看不见?吴贵宝掀被坐起,又很刻意地咳了两声,那汉子仍旧埋头干饭,像没听见。
吴贵宝对关于自己变成鬼的猜测越来越坚信了,走到桌边,伸出手小心地在汉子眼下晃了晃,对方还是没反应,吴贵宝感觉出有趣,接着又一指头戳在了汉子的胳膊上,结果却意外的,手指没有虚无地穿过汉子的胳膊,而是真的戳在了他硬邦邦的腱子肉上。
吴贵宝:“…………”
“嘿!!!”
孔三突然转头,两手冲他做爪状,粗沉着嗓子猛地大喝了一声,一张脸表情狰狞龇牙咧嘴的。
吴贵宝登时吓得大叫一声朝后跌了个屁股墩,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角落蹲着,抖着声音:“你,你……”
孔三先是被吴贵宝夸张的样子逗得一阵哈哈大笑,而后道:“我怎么了我?你把我当瞎子聋子,我还不能吓唬你玩玩?”
吴贵宝:“你能看见我……那我没变成鬼吗?”
孔三皱起粗黑的眉毛:“变鬼?你以为自己死了吗?你没死,我孔三救了你,小子,起来吃饭不?外边灶上还有饭,自己去盛。”说完手朝门外做饭的草棚一指。
没死……
吴贵宝心里头顿时凉了一半,整个人被抽去了精气一般,明亮澄澈的双眼也瞬间黯淡了下去。
他点点头,默不作声起身走出去,远远的便看见了那条河,仿佛看见归宿,迈步朝河边去,在成田营地里遭受欺凌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他眼前,多用这具肮脏的身子在这世上活一刻,他都觉得难以忍受。
吴贵宝走进河里,任由河水漫过自己的腿、腰,直到淹至胸前,忽然背后一条结实的手臂伸出来绕过自己胸前捞住便往回拖。
孔三把挣扎着的吴贵宝扔在了岸上,看着小太监脸上脆弱地淌着泪,心里直觉得可怜心疼,但还是虎着脸凶巴巴道:“你小子也太不厚道了!老子把你救上来,照顾了你三个月!地里的庄稼都荒废了!你这刚一醒就要去死,那我地里的庄稼不是白白枯死了?!”
孔三故意往夸张了说,心想不管怎样先拖住他寻死的心,小太监还这么年轻,人生还长着呢。
“你想死可以,把我地里的庄稼给我种回来再去死,现下已经迟了三个月,我一个人种,赶不上时候了,你得帮我一起种,不然我明年开春没米下锅,好好一个汉子就得活活饿死!”
孔三煞有其事道。
自己死了没关系,但是竟然会连累一个无辜的人因为自己饿死,吴贵宝坐在地上,抽抽嗒嗒的,暂时不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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