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各家心思(1/2)
“父亲,请用茶。”
耿青梧自下人手中接过茶碗,双手捧了恭敬递过去,却不敢擡头看,只盯着父亲青褐色的袍服看。在外他是风光无限的‘耿大侠’,但在父亲眼里,他除了养出长子这棵好苗子之外,没有半点价值。
今日自聚英堂回来,耿垣眉头紧锁,耿青梧清楚,父亲此刻心中十分不快。
“你今日……谁?!!”耿垣开口本想训斥今日长子安排不周,却猛然察觉门外有人。
耿青梧一脚踢开房门后果断闪身到一边,以防门外之人暗箭偷袭。
只是等了稍许并无什么动静,耿青梧先是看了眼父亲一样,随后慢慢探出身去,见一褴褛旅人站在门外。
那人拄着一根木杖,他走得很慢但步伐却稳。虽衣着褴褛,面容却沉静自若。一张寻常的面孔,没有半分能让人一眼记住,通身却一股威仪气势。
“阁下不请自来,还请站下!”虽然心中没底,但耿青梧还是大着胆子挡在门口,他手按在剑柄上,提防着走近的那人。
“耿大侠不必如此戒备,我来是与盟主谈一笔生意。”
那人开口,沙哑低沉如老者一般,与他那张年轻面貌极不匹配,说完便提步径自往屋内走。耿青梧横臂要拦,只是剑还未拔出鞘来,就被那人擡起木杖在肩膀上一敲,半个身子登时就麻了,亏是扶着一旁的门板才没有摔在地上。
“父亲!”竭力扭过头,那褴褛旅人已堂而皇之步入屋内。
“不知阁下想与老夫谈些什么?”耿垣没有理会长子叫喊,负手而立,定定看着面前的男人。
那人自顾自拉了凳子过来坐下,明明腿脚利索却偏要拄着那木杖,边说话时边单手取了桌上的茶杯摆上,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在下方才费了些口舌,嗓子有些干,盟主不介意吧?”
明明已做了,却故作客气问上一句,这般桀骜,放眼江湖上倒是不多。
“尹阁主又再三遮掩试探,恕老夫不懂你的来意。”耿垣落座,神情泰然看向那人,“若是诚心相谈,又何必故弄玄虚,偏还要露些破绽来。”
“呵。”一声笑,已恢复了他本来的声音,“这不是…怕盟主不肯信个无名之辈嘛!尹某刚从别人处回来,没来得及换下这身行头,耿盟主见谅。”说罢还朝耿垣举杯示意,只是语气半点不见谦卑。
“不知尹阁主特意来此,所为何事?”
“慈悲剑。”尹枭晃了晃空茶杯,嘴角噙着一抹笑,只是配上他此刻这幅凡夫面皮少了几分狷狂,“有人重金托尹某牵线,愿与耿盟主、常庄主联手拔掉那扎手的楔子。”
“……”
“盟主宽心,尹某只是收钱办事。你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于尹某来说都是真金白银的买卖。”见耿垣并未作声,尹枭笑笑,主动递杯过去碰了一下。言下之意是今日耿垣说的话并不会随便与谁人听去,不过换句话说,只要付了足够的银两,那谁都可以知道今夜谈话的内容。若是想一劳永逸,要么杀了尹枭,要么就付上黄金白银作封口费,左右于尹枭而言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等了许久,耿垣始终一言不发。
尹枭会意起身,他并不在意耿垣的沉默,只在临走前回神补了一句,“那位雇主还有句话,武林盟会之上,他会让耿盟主看到他的诚意。尹某话已带到,告辞不送!”
“父亲……”过了这好一会儿,耿青梧半身麻痹的劲儿才刚过,行动仍是有些不自在。他凑过来,看到阴沉着脸的耿垣,一时没敢再多说什么。
“谢衡羽呢?”
“在颜姨的院子里。早些时候五弟妹也跟着去劝了。”
耿垣眉头紧锁吩咐道:“派人盯紧山海苑,若有异动随时来报。”
“是,父亲。”
再说尹枭,他从耿家父子那里出来,直奔朱怀璧所在的院子。
院墙不高,一手撑着不用轻功就能翻上去。刚跨过院墙便看到了一副师徒交手过招的场面,尹枭也就没出声,只坐在高处先观望着。
两人与其说是过招,不如说是喂招。朱怀璧单手背后,并不主动出手,只闪躲着用单手拆招,他步法轻盈迅捷,季玉朗的拳掌似乎总差着那一两寸,可就是死活挨不到,越打越上头,本是方才被朱怀璧兜头斥了一通,心中怒火难消一时气愤出手,只是他出招虽刚猛有力,却灵巧不足,反倒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朱怀璧立臂隔开一掌,反手兜住季玉朗肩胛,在青年未及反应之前旋身一压,原本负在背后的手扣在季玉朗后颈。
手臂后背皆被使力压住,挣扎不得,忽听得一人抚掌,季玉朗擡头视线正与那坐在院墙上的人对上。陌生的面容,不知方才被这人看了多久,思及此季玉朗脸色登时铁青,心中倍感耻辱,待朱怀璧一松手,他抡臂反手掴在对方面上。
似是未料到季玉朗会如此做,朱怀璧结实挨了这一巴掌,他被掴得偏过头去,口中泛起腥甜。这一巴掌给尹枭也看愣了,他飞身来到二人面前,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压在季玉朗的手腕上,开口自证身份道:“季公子,打人可不兴得打脸。”
“尹枭?来了不出声,作死吗?!”男人一开口,那张脸虽还十分陌生但声音和语调却十分熟悉,季玉朗胸口气息激荡,刚才那一巴掌打完他也有些下不来台,此刻梗着脖子斥了尹枭一句,却不敢扭头看朱怀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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