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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会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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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良臣扛着棉被, 提着考篮,慢慢随着大部队移动。

贡院门口,巡检已经开始在搜身了。

平日里在家乡也算得上威风的举人学子们, 此刻被搜检的人大声呼喝着做各种动作,身上衣服也被要求解开,袒露胸膛,可说没一点脾气,真是入场时形似乞丐,搜身时被喝骂有如囚犯。

二月的京城实在冷得很, 被要求解开衣裳检查的举子,光着膀子站在风中冻得脸都白了,等检查完穿上衣服, 仍冻得直打哆嗦,还有好几个直接开始打起了喷嚏, 似乎是着凉了。

见快轮到自己,谢良臣便将扛着的棉被放下,站在原地好好活动了一会,等搜子开始检查自己时, 则咬紧牙关忍着, 既不缩脖子也不佝偻着背, 如此检查倒是快了点。

等搜检的人终于示意他可以穿上衣服进去,谢良臣着实是松了口气, 因为就这一会他就觉得自己快被冻蒙了。

这次会试的主考官总共有四人,分别是礼部出一人, 六部出郎官一人, 御史台调两名御史任监试官。

四人是在内主持考试的主要官员, 除此之外辅助官员还有按察司的供给官, 应天府派过来维持秩序的府官,收掌试卷的官员,弥封、誊录、对读各一人,其他如巡视、监门等也都各有官员担任。

而本次会试的考生总共有近万人,除了以往没考中的举子外,国子监的监生也可应考,甚至那些已在官府任职,但却没入流,或是在乡间是有名的儒士,也可以由相关部门举荐申请考试,只要核查人品过关,学识非浪得虚名即可。

这里头国子监监生和后头由官府举荐参考,其实都算是关系户的一种。

毕竟国子监除了乡试连续上了两次副榜的举人能进之外,其余就是靠家中荫蔽的学生,至于举荐的水分就更大了,有靠关系的,还有完全凭钞能力的。

谢良臣不知这里头有多少关系户,不过想来里头绝大部分应该也是具有真才实学的举人,所以竞争压力也绝对不小,同时这些考生的名单已经呈报了礼部备案,卷子都已经印好了。

与之前不同,这次他们参加会试,试卷是要自备的,答题用的正卷和稿纸各有十二幅,举子在把试卷送去印卷时要先在上头写好姓名、籍贯、多少岁、学了哪些经书等等信息。

等写完,若是考生在京城,则去应天府交试卷,官府再统一刊印,若是在外地来不及,则去布政司印卷,等会试开考,考官会根据送卷时的编好,将印好的试卷下发。

谢良臣跟武徇是一块去的应天府,不过两人位置仍分得很开,显然应天府的人也是有意将相熟的考生分开安排。

等到了号房,谢良臣见不是臭号,这才放了心,而且许是天子脚下的原因,上邶的号房比州府的要狭长一些,也就是说,两块木板拼在一起后,他能睡得比以前舒服点了。

此刻天还未亮,谢良臣仍旧先收拾打扫屋子,木板是用抹布擦的,地下则得用小笤帚来扫,顺便还要看看号房角落里有没有蜘蛛网和各种小虫子。

等收拾干净,他这才取出钉、锤将前头封好,就跟作茧的蚕一样。

虽然有点可笑,不过谢良臣倒是更欣赏这种号房,而不是直接锁门关禁闭的号房。

毕竟他们要在里头待九天,大家要煮饭、烧水,甚至还要烧炭取暖,若是号房太过封闭,很容易出问题,且要是着火了,外头人又来不及救火或者开锁,那举子就得在里头活活烧死。

现在他们用油毡布来代替木门,也不必担心有人作弊,因为自他们进了号房,门边就有一士兵把守在外,想要偷偷溜出去作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将油毡布封好后,谢良臣就取了其中一块木板嵌进前头的砖缝里,随即摆出文具,底下燃起火盆,耐心等着发卷。

又过了片刻,号房前头传来砖石的敲击声,送试卷的人到了。

谢良臣赶紧将挂在钉子上的油毡布取下,从外头接过试卷。

接试卷时,一阵凛冽的寒风直扑而来,本就不怎么暖和的号房温度一下就降了下去,谢良臣赶紧把布重又挂上,这才好些。

还是他这衣服太粗糙,保暖性根本比不上前世的羽绒服。

将试卷展开后,谢良臣先是检查了一下擡头,看是不是自己的名字,否则要是发错了,答题半天却是帮别人在答也太冤了。

确认试卷无错漏之后,谢良臣见号房将纸笔铺开,然后开始答题。

会试考试与乡试差不多,也是考三场,内容也大致相同,只是难易程度不同。

第一场第一天考的仍旧是基础题,考四书内容,题目为墨义,只不过虽是简单,却需在傍晚时交卷。

因为大家初入考场都还有点紧张和不适应,这样安排可以让考生很快进入状态,并学会平衡答题和做饭休息的时间。

第一天的题量不大也不难,谢良臣很快就写完了,等检查没有问题之后,他开始生火准备做午饭。

号房总共宽度大概只有一米多一点的样子,长也不到两米,总面积大概只有两个多平方,因此若要做饭,则需得把两块木板全都取下来放到一边。

谢良臣束手束脚的坐在带来的小板凳上,然后取出风炉,开始用小铁锅煮饭。

他这次做的是焖饭,也就是把米和水放下去之后就不管了,等到快熟时,再将腊肉和蔬菜放进去一起焖,等再过片刻米饭熟了,上头的菜也一并做好了。

锅中已有饭菜的香气传出,谢良臣掀开锅盖看了看,做得很成功,看来之前的手艺没白练。

只是才刚舀饭开始吃,空气中的烟气就开始变浓,熏得他有点难受。

被呛得咳嗽两声,谢良臣知道应该是隔壁考生不太会生火,导致浓烟弥漫,于是又取出钉锤,将前头的油毡布钉得更紧了些,尽量阻挡黑烟飘进来。

他这边刚吃完饭,隔壁也渐渐有米香味传出,只是闻着像是在煮粥,因为谢良臣没闻到除了米香之外的其他味道。

煮粥是会试时很多考生的第一选择,一是煮粥十分的简单,二就是可以一煮一大锅,再加上天冷,就是放上两日也不会坏,一次煮好,下次热热就行。

谢良臣也曾想过要不自己也煮粥算了,可是一想到连续九天顿顿喝粥,他就记起以前考试顿顿吃馒头的恐惧来。

会试连考九天,还是在这么个小房子里住着,人本来就容易抑郁心情低落,要是再加上吃得不好,那简直就太痛苦了,说不定还会影响发挥。

所以最后想来想去,谢良臣还是决定丰富一下自己的饮食,不仅带了腊肉丁,还带了风鸡、干鱼,蔬菜则带了南瓜和土豆,另还有晒的干菜。

这些食物虽然都被他切成了丁,但是因着种类不同,所以他也可以换着口味吃,倒也算得上丰富。

至于晚上的食物,谢良臣带的则是易存储的糕饼。

吃完午饭,谢良臣在号房里转了几圈,消消食,隔壁却传来一阵茶香,对方竟还煮上茶了。

谢良臣端着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有点羡慕,不过他对喝茶没什么强烈的执着,自己带的东西全都是必须品,至于其他,未免分心他干脆全舍了。

消食过后,谢良臣再次检查了一下试卷,见答题无错,便开始誊抄到正卷之上。

自从跟着盛平顾开始读书,谢良臣书法进步很大,以前虽然字迹也算优美工整,但却只有形而没有神,被盛平顾不知打击过多少次。

不过他说完之后却也不白说,会将自己收藏的字帖拿出来让他学习,还会适时指点,因此谢良臣如今这笔字已经写得很是能入眼。

誊抄完后,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谢良臣让试卷在一旁晾干,等交完卷,自己则又开始走动起来。

这天是真冷,尤其是当人坐着一动不动的时候更是如此。

炭盆里的火已经熄灭,只剩一点余烬还有些微的温度,谢良臣便将火盆端到了里头,看能不能将号房烤热一点。

考场提供水、火,因此木炭是统一发放的,只是不多,谢良臣得用它们煮饭烧水,所以取暖就不怎么够了,便是白天的火盆,也是为着考试特地留出来的,所以晚上就没有了。

在号房里转了会,感觉身上暖和不少,谢良臣这才重新将木板搭好,然后穿着衣服,裹着被子睡了。

穿衣睡觉实在不怎么舒服,晚上他还因此醒来好几次,不过至少不是冻醒的,因此早晨醒来后他的精神倒是也没受太大影响。

就着温水吃了点心,谢良臣拉响铃铛表示自己要去厕所。

不知是不是天冷的缘故,这次厕所的环境没上次那么恶劣了,不过人一多,到底还是腌臜,所以他还是尽量避免少来。

回去后不久,考卷下发。

这次考试的内容是经义,与乡试一样,前两道问“修身”,后三道则是问“治国”。

说到问国策,肯定是策问最重,但是经义因为也是“议论文”的写作形式,所两者也有部分交集。

但若因此将两者混为一谈又不对,因为两者侧重点不同。

《汉书·萧望之传》里有言,“望之,以射策甲科为郎”,后唐代学者颜师古对此做注道:“对策者,显问以政事,经义,令各对之,而观其文辞定高下也。”

也就是说,策问,主要是在问考生政事政见,而经义则更看重考生写作辞章。

当然,若是经义写得好,那边说明考生在辞章上无可挑剔,若后面策问又能见地深刻,则必定出彩,这也是历来科举考试把策问放在最后的原因。

修身的经义题,上次考的是《孟子》,这次则考了《春秋》和《论语》。

题目分别为:

“欲论人者,必先自论,欲知人者,必先自知,欲胜人者,必先自胜。”

此题并不难解,甚至其中意思堪称白话,不过这里还对应了老子的“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所以考生在答题时,要能将两者联系到一起来阐述,而不能只答试卷上问的这一句。

至于考的《论语》内容,则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此句话的表面意思是,只有自己修身立德站稳了,才可能去帮主别人不摔倒,自己成就发达了,才能兼济天下众人。

从表面上看,此句颇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意味,其实并不是。

且这里也没有要以大义来掩盖自己想要功成名就的意思,表示自己要兼济天下,就得先自己站稳且发达。

要是这样理解,就太狭隘了。

孔子实际隐含的意思是说,凡为人处世,需得推己及人,比如你想“立”,那么别人也一样,你想“达”,别人自然也是如此。

那么这时该怎么做呢?君子便该将自己所要达成的目标,推己及人的转换成实现别人同样的目标。

即克己利他,与人为善,此方乃君子之风。

圣人就是圣人,若世间读书人皆能按照所学东西修身处事,那么天下大同估计早就来临了,可惜人性都是不可仔细揣摩的。

谢良臣仔细解了题后便开始写初稿,等题做完,时间差不多也到中午了,他便将身后木板取了,把风炉点上,一边开始焖饭,一边开始站着誊抄试卷。

只是写着写着,旁边又有浓烟冒出,同时伴随几声呛咳,看来他隔壁的考生对生火还是不太熟练。

谢良臣也被熏得不轻,加上烟雾进来,号房内光线暗淡了些,他便将油灯点燃,拨亮灯芯,然后取了为臭号特地准备的口罩带上,将题誊抄完毕。

这边晾着卷子,那边饭也做好了,谢良臣这次没再用碗来盛饭,而是直接拿勺子从铁锅里舀,就为一会少擦洗一个碗。

今天做的是风鸡肉焖土豆,谢良臣甚至还带了干韭菜和干葱花,此刻饭一焖熟,便有浓烈的香味传出去,他答了一上午的题,肚子早饿了,现在吃上这么一锅香喷喷热腾腾的饭,连带心情都好上不少。

他这里的饭菜实在太香,引得门口的士兵都从毡布的缝隙里偷看了好几眼,谢良臣甚至觉得自己还听到了对方咽口水的声音。

吃得好心情也好,谢良臣觉得这也算是对自己的奖励吧,因此等吃完擦洗铁锅的时候,他都觉得没那么烦了。

拿胰子净了手,谢良臣将脏水倒进小桶中,然后趁着去上茅厕的功夫,把脏水提出去倒了,这才回房准备继续答题。

后头三道问“国策”的经义也不难,只最后一道题目却不再是“通章题”而是“两扇题”,稍微难一点。

所谓“通章题”,即将文中句子完整写出用作题目,而“截下题”则是截取上文四字,而省去下文,至于“两扇题”,则是题目由对称的两组句子构成,但是意思却是相反的。

这其中有两句是相连的,也有两句分别截取自两段的。

两句相连的还好说些,毕竟有逻辑关系在,但是若题目选自不同段落,则比完整写出整段句子的题目要难很多,因为光是在审题上就会很容易出错,也容易让考生抓错重点。

比如这次经义,最后一题就是“作归禾,作嘉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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