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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送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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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商队又走了半月时间, 一行人在保定分道扬镳。

谢良臣和武徇稍后会继续北上,而这批运粮的商队则在渡口将货物装了船,据说还要往黄河上游走。

趁着无人注意, 谢良臣给江着使了个眼色,让他偷偷去想船家打听这些船要开往何处码头,得到的结果却是称他们要去开阳。

大融首都上邶才是全国最为繁华之地,若要粮食卖出高价,定是上邶最合适,可是他们却偏偏要把粮食卖去靠近边陲之地的开阳, 如此舍近求远的事实在是蹊跷。

粮食事关国家大事,谢良臣只希望这些商人不要太过糊涂,也希望真是自己想多了。

出了保定再往北走就是京城, 谢良臣与武徇想着离会试时间尚有几月,便乘船沿黄河顺流而下, 去了津门。

津门地势平坦,北高南低,由于黄河多次改道,且数次由津门附近入海, 所以沿途设置了多处沽口, 漕运十分发达。

又兼此地紧邻京城, 乃门户之地,因此不仅城墙建得十分坚固, 而且还有兵团驻守,人数在两万人左右, 由京中皇帝直接派心腹部门统领。

谢良臣与武徇才入得城来, 便被眼前热闹惊到。

以前他们去江城, 只道城中商铺林立, 且建筑比县里、镇上要好,再就是卖各种各样小商品的人更多,大家穿得也更好。

至于那种豪富人家,虽有,却不多,偶有出行,排场亦不过二乘马车,随行豪奴也不过数人,可是津门却不同。

这里全不是小打小闹的样子,来往皆是大型漕船,据说每年有高达数百万石米粮经此转运,又兼此地产盐,沿河据说设有万灶,熬水煮盐,霜未至而草枯,便是说的此地产盐之盛。

除此之外,这里紧邻渤海口岸,还有商船由此入海与他国贸易,因此富庶又加一层。

不说那些盐商粮商了,就连寻常百姓家也比别处过得好些,街边开的商铺装饰豪华,货栈来往亦都是大客商,比江城还阔两倍的街道时不时便有香车宝马交错而过,硬是把原本宽敞的道路挤得满满当当。

不愧是扼守京畿的重地,谢良臣与武徇惊叹之余便在城内各处游览,不过才在客栈安顿下不久,街面上便出现了大批的官兵。

官兵们皆荷刀覆甲,气势汹汹的赶人,看去向似乎是朝津门东街的方向去。

津门东街住的都是达官显贵,有些武将的官邸也在那边,不过看这些人气势汹汹的模样,不像是调兵遣将,倒像是去拿人。

街道上百姓们纷纷避让,谢良臣与武徇也只在楼上将窗户微推开了些看,等这批官兵消失,他们就又收回了视线。

古代罢官抄家实在是太寻常了,尤其是大融,重文轻武,本朝武官稍不注意便会人头落地,这次也不知何人遭殃。

两人收拾好东西去客栈大堂吃饭,没坐多久,外头就有衙门的差役闯了进来,据说是搜捕逃犯。

“哎哟,官差大人,小的可是做正经买卖的,哪里会窝藏嫌犯,您可别折煞小人了!”

客栈老板一个劲的陪着小心,领头的官差却不给情面,眼一斜,哼道:“罪人郭要率军叛逃,朝廷下令缉拿他的家眷,如今郭家幼子失踪,我等奉命搜查,你这老儿最好不要阻拦,否则必按同罪论处!”

说着,这小头目一把将客栈老板推开,领着差役上了楼,四处乱翻,动静着实不小。

一阵乒乒乓乓后,这群人没有找到所谓郭家的幼子,又脚步匆匆的下了楼,准备搜旁边的房子。

等人离开,客栈大堂内议论之声顿起,都是在说这位郭将军。

谢良臣也有点好奇,便与武徇坐在角落里听人议论,然后根据各路消息总结,大概情况如下。

据说这郭要自十几岁起便投军了,加上本人的确骁勇善战,因此不过十多年便成为镇守一方的大将。

刚过而立就手握重兵,虽是大融重文轻武,但是郭要的影响力仍不容忽视,再加上他为将时约束下属,军纪严明,因此在百姓中的声望也不错。

朝廷党争严重,尤其是以张、王二人为首的两派,相斗日渐激烈,此时生为中间派武将的郭要强势崛起,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

在两方都使出全力拉拢却无果后,未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派便有了默契,打算将潜在的对手先拔除掉。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只是排挤郭要,郭要一心抗敌,便没有选择反击,而是忍了下来。

岂知他这一忍,对方非但不收敛,反而愈发变本加厉,开始罗织罪名,对郭要手下将领下手。

两派想出的办法也很简单,就是以审核军队饷银及各项支出的名义,罗织罪名,凡是不愿意站到己方阵营里的将领,统统抄家革职。

据说后来郭要也曾多次上书皇帝,道张、王二人乃打击同僚排除异己,哪知上头根本没有回音。

没有回答便是一种回答。

郭要见身边部下接连惨死,甚至连与自己关系不错的朋友也被害死了,知道再如此下去只能坐以待毙,因此在最近一次领兵出塞北后,竟直接带着手下十万士兵叛逃了。

朝廷得到消息,立即便下旨将郭家满门抄斩,只不过对方早做了安排,那府里的人早在几日前便开始分批乔装离开,而郭家幼子更是不知所踪。

原本驻守边疆的将军,突然转变成日后即将攻打边境的敌军,这转变不可不说讽刺,不过这就是党争以及朝廷倾轧的后果。

奸佞嫉妒贤能,不想手上的权利被人分走,因此凡是能打击对手的事,他们都不吝于去做,即便是祸害忠臣,损伤国家利益也在所不惜。

只是他们这做法也着实短视,为了一时的大权在握,来日敌寇破国,自己连带子孙都为蛮夷统治,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周围讨论得热火朝天,小二过来给他们上菜,谢良臣就笑着开口道:“小二哥,想不到你们这边消息竟这样灵通,连京里大人们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小二刚把菜摆好,闻言就将帕子一甩搭到肩上,得意道:“那是,公子别看咱们这地方占地不大,比不得别处大省,但是这来往的商船、漕船可是占了大融的半壁江山,而随船来的老爷们那也是个个出身不俗,什么消息传不过来?这日子一久啊,咱们这些普通百姓便也能窥见其中一二。”

见他善谈,谢良臣便又摸了十几文钱递过去,“我听刚刚邻桌说,道京里的王大人与张大人皆在其中出了力,小二哥也这样以为吗?”

前世古代也有党争,比较出名的有三朝。

一是唐朝的“牛李”党,两者一为门阀世家出身,入仕多靠荫蔽,而另一党“牛党”则多为寒门士子科举出身。

两派初时为了选拔官员的方式争锋相对,后来又在藩镇问题上各执一词,发展到最后,两派几乎势成水火,凡是你赞成的我就反对,你打压了我,等我掌权,我就打压你,斗得你死我活。

再之后就是新旧变法之争,代表人物即王安石。

王安石很多变法其实不错,但是他为人比较自负,别人反对他,他就认为是在故意找茬且不懂乱说,所以就随意贬谪对方,而保守派就趁机崛起,顺便拉拢中间骑墙的人。

结果后来新法推行不利,国内民生日渐凋敝,比之之前还不如,因此保守派又趁机发难,要求废除新法。

这样一折腾,结果原本于国于民有利的改革被搁置了,而恢复原状的宋朝也开始走下坡路。

而最出名的,还要数明末的东林党和阉党之争。

因为在一般人眼中,阉党都是坏的,比如什么东厂西厂什么的,所以就默认为东林党是为了灭阉宦,是好人,其实也不是。

他们看似为国为民,其实也是出身类似的一群人,在掌权之后容不下他人,排挤朝臣,最后让阉党做大。

甚至为了对抗阉党,东林党还故意让朝廷收不上税,原本江浙地区茶税每年都有数百万两,等到后来,竟只有寥寥数两,导致官员的工资都发不起。

工资发不起,自然大家都无心做事,于是不仅朝纲混乱,军队也养不起了,而军屯制度又让军户们过得比底层百姓还差,农民们流离失所,朝廷官员无心理政,王朝崩塌自是情理之中。

听谢良臣问起张、王二人,小二把铜钱塞进袖子里,又警惕的朝两边看了看,复低头小声道:“朝上大人们的事情我哪里敢说?再说小人即便说了也没用不是吗?”

谢良臣仍笑着看他,小二便又补充一句:“不过这位公子既是要问我怎么看这件事,小的也没别的想法,就是各位官老爷们争权就争权,只要能给底下人留口饭吃就行。”

“小二哥是知足之人。”谢良臣意味深长的看了小二一样,而对方则很快退了下去。

看来百姓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人争来争去到底在争些什么,即便有人嘴上喊着为国为民,但是实际百姓们生活没有真的因此提升,他们最清楚。

一连几日,津门都在戒严搜查郭家的幼子,城门时不时就会关闭,不许进出。

原本谢良臣与武徇还想留在津门过年,可如今看来却有些悬了,未免到时再出事端,无法在会试时赶去京城,二人便打算提前出发。

这次上路,两人没再坐马车,而是选择了走运河。

去上邶的船很多,且因着离会试也没几个月了,所以时常能见到进京赶考的举子,谢良臣与武徇便找了条多是赶考书生的客船北上。

码头上仍有士兵在搜查出港的船只,那种极易藏匿人的货船查得最严,而像他们这种轻舟客船则好得多,再加上船上多是如谢良臣这样的举人考生,因此官兵们便是搜查也相对客气,没有把东西翻得到处都是。

十月的北地还未落雪,只是天气早已转凉,谢良臣与武徇皆换上了厚厚的棉衣,不过因着风冷,因此甲板上很少有人,几乎都是呆在船舱里。

谢良臣却觉得周围风景很好,因此时常站在甲板上赏景。

如今船已出了直沽口两日,入目所见的景色也由民居变成了山石草木,漆黑的天幕上不仅群星璀璨,而且河面上还会跟着泛起点点星光,实景倒映水中,如梦似幻。

谢良臣看了一会,觉得身上被风吹得有些凉,再加上风吹云动,月光被彻底遮盖住,不仅江面清辉骤减,就连两岸的树影看起来也十分的诡谲,他便打算进船舱。

只是就在他转身之际,船尾却突然传来“噗通”一声响。

这响声不大,但却也不小,至少听着不像小石子落水的声音。

谢良臣以为是谁不下心掉进了水里,立刻就打算过去救人,可刚走了几步,却又顿住,因为他没听见对方喊救命。

刚想到这,他立刻调转方向回了屋,同时告诫武徇和江着他们无比锁好门栓,若非熟悉的声音,千万不要开门。

又几声极轻微的入水声响起,谢良臣更觉有异,摸了摸腰间缠着的软剑,随后跃到了船舱顶部趴好。

视线陡然开阔,就这一下,谢良臣就看到水中飘着一个黑影,那黑影看着浮浮沉沉,竟似一个成人带着个孩子。

而这还不是最让他心惊的,最让他心惊的是,追在后头的十数人皆潜在水底,只上方含了一小管换气,并未现在就出手抓人。

想到前几日津门城中搜查客栈的事,谢良臣几乎立刻就明白了,那在前头逃跑的人应该就是郭家的幼子!

可他们这船上总共也才不过堪堪二十几个人,且大多是书生和商人,这突然冒出来的缉捕人员和郭家幼子又是如何藏匿的呢?

陡然间,谢良臣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立刻从船舱顶部翻了下来,随后推开了船尾和船头几间舱房的门,果见里头空无一人,只船舱中间零星几个舱房内有人居住,其中就有谢良臣和武徇。

看来是他们倒霉,偏偏就遇上了官府为抓人专门设置的陷阱。

而且谢良还臣发现,他们这船自刚才入水声响起后,就一直没前进过,而那边岸上则出现几条黑影。

看来官府的人之所以没动手,便是想借着郭家幼子钓出更大的鱼,又或者找到对方潜入国境的秘密路线。

前头两颗脑袋还缓慢前进,后头追兵也一直保持这距离,谢良臣看了一眼,见二人快到岸边,也为他们捏把汗。

虽然郭要叛国直接投降了敌军,但谢良臣其实也有点理解对方,更何况幼子何辜?一个几岁小儿连基本的认知都不全,你说他也有心造反,那纯属扯淡。

那边黑影抱着孩子上了岸,树林里的人立刻上前接应,而潜在水中,借着月色隐匿身形的追兵们则立刻暴起,上岸将来人团团围住。

变故突生,不过片刻岸边就传来了短兵相接的声音。

谢良臣想着他们这船一直未能前进,恐怕再耽搁下去,等两方分出胜负,他们这边也讨不到什么好,便回船舱叫出武徇他们,道一会他们趁乱先乘小舟离开。

大船他们划不动,小船用桨却没问题,船里另外几个纯路人也都吓坏了,只是他们虽见岸边有人打斗,却拿不准双方是什么身份,有点犹豫要不要跑路。

谢良臣没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毕竟跟“造反”两字沾上边,很多时候有嘴也说不清。

“算了,我不会划船,也不会水,要是遇到漩涡估计也得被卷下去,我还是藏在船里吧。”其中一人就道。

他这样说,便有人跟着附和,另外还有些则赞同谢良臣的话,跟着去仓底取了小船出来,一行人分两船坐了,然后各自拿着船桨划开。

他们这边努力的划着船,那边岸上似乎也快分出了胜负。带着孩子的一方连带接应的人,此刻已经越来越少,眼见即将被官府的人一网打尽,其中一人便抱了孩子,由其他人护着,拼命再次潜入水中。

谢良臣他们这艘船上刚好四人,两边各坐两人划船,手上用劲都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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