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上）（2/2）

“你……你到底要怎样！？”蔡楹月一哆嗦，向后退了一步，望着这苍白的，沾染了几点血迹的俊面，和那她从不谙熟的表情，抑或是灵魂。

拓拔知惨然一笑：“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你为何不杀了我？我早预料到这一天或许会到来，我的生命，也是我赌注的一部分……我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我喜欢的人，嫁给别的男人……我只是没想到，我每一次都没有料到过，千蝶千花屿众女的情谊，竟然给了顾南卿这么大的帮助……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蔡楹月握着剑的手微微一抖，颤声道：“你……你当真不害怕？”

“死在喜欢的人的手里，心甘情愿，佛说，下辈子或许还可以缠上你……”拓拔知淡淡一笑，答道。

蔡楹月咬了咬下唇，把剑递了上去……

但是她，终于，还是没能下决心砍下这一剑……

她无法绝情地杀掉这个人。

眼前的这个人，为了她，付出的太多了，真的太多了。多到无以复加，以至于造了这么多的孽，他都在所不惜。

可是人的情感实在是个难以捉摸的东西。说来，这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却那么执着地依赖上了顾南卿一个人。不论拓拔知多么努力地付出，多么不惜一切的付出，所换来的，也不过如此……耳耳！

她很愧疚，她太愧疚了。

可是……这不是谁的错，错就错在执念之上。

一个偏执的念，是一把淌着鲜血的刀，它可以劈断所有阻隔他的任何事物。它更可以彻底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一切，都在鲜血之中结束……那又是怎样一种残忍，怎样一种难言的痛楚？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说，选择宽恕吧……

蔡楹月缓缓把手中的剑放下。

清脆的一声响，它落在她的血红色长裙边。

半晌，她闭上眼睛，缓缓启口：“我，和你不一样……所以，我不能杀你。”

拓拔知的目光凝望着她松开剑的手，眸中像是失去了什么，终于，一寸、一寸地低了下去。

蔡楹月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背对着他：“你可以走了，永远不要再出现，不可以寻死。”

拓拔知单手撑起全身的重量，挣扎着站了起来，默然望着她的背影。

一阵静默。

半晌，金属掉落在地的声音。

拓拔知开口，缓缓说道：“楹月，这是五毒教牢房的钥匙，这是令牌。杨叔在左首第一个密室，地面有机关，叩击三声后后退，门会打开。”

蔡楹月一愣，没有说话。

拓拔知的语气仍旧无比平静，却多了一分嘶哑和苍凉：“你接着往里走，小心上面会下来一些羽箭，毒和你武器左面所下的是完全相同的，如果不慎落在身上，可以立刻用右手边的一端解毒。”

“这里是文湘玉镯，把它交给黄筝雨。他才是应当得到它的人。”又是一件物品落地的声音。

他低头思索了一下，接着续道：“六合派和龙璋派的佩剑在我屋的床下，你只要持着令牌就可以进入，替我还给他们。做完这一切之后，把令牌交给汪寂。你见过他的，他也认得你。让他登为五毒教教主，今生不得再杀无辜。”

蔡楹月停下脚步，微一讶异，但仍旧没有转过身来看他。

拓拔知最后缓缓挪步到她面前，深深一揖。

“楹月，谢谢你。……我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永远。”

“拓拔大哥，你……”蔡楹月心头莫名地有一丝酸楚。

他只因为她而毁掉了一生……她无从赔付。

拓拔知把九清派玄皇剑轻轻放在地上，缓步走出屋子，留下一条血迹。

他脚步突然顿了一下，站在那里。思索半晌，开口道：“我拓拔知，今生不娶。”

蔡楹月扭过头，当什么也没听见，却心头有一丝难言的歉疚，绕得生疼。

步子的声音渐渐远去、消失。

她回过头来，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屋子，和地上一些斑斑驳驳的血迹。还有地上一把沾着几滴鲜血的玄皇剑，兀自反射着冷冷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