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2/2）
凯蒂动了动嘴，对她说：“莫茜姐，你来当负责人吧，这几天我真的是有点力不从心，今天要进大山，山里情况复杂，我脑袋一团乱，总不知道要做什么。”
莫茜刚想拒绝，桑俞插嘴：“姐，你就答应吧。”
凯蒂继续道：“回去我和经理禀明情况的，我确实是能力不够，这次是多亏了你。”
莫茜转身，一边把钱交给老板娘，一边说：“我不在意他说什么。”
凯蒂理解能力短缺：“那你就是答应我了，是吗？”
“……”莫茜回头，看到充满期待的两双眼睛。
她心里哀叹一声，装好零食往外走。
那两人寸步不停跟着。
出到门口，莫茜停下，说：“防蚊帽子买一个，零食就不用带了，水根据情况准备。”
凯蒂说：“我喷了花露水。”
莫茜继续交代：“你们的鞋都是防滑的吗？山上下过雨，可能会很滑。”
凯蒂嘴角咧开，回应道：“防滑的！”她想到什么，又说：“那小男孩穿的拖鞋，我们要不要给他买一双鞋？”
“不用。”莫茜淡淡道：“拍摄要贵在真实，真实才能打动人，我们现在给他一双鞋的帮助是有限的，把视频拍好宣传出去的影响力才是无穷的。”
凯蒂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她想起这几天，发现自己总是容易心软和妥协，有时候想一出是一出，不能大局看事，到了最后，反而成不了事。
莫茜又陆陆续续交代了他们一些事，然后才出发往山里走去。
小男孩在前面，紧接着是摄影师，莫茜和其他人跟在后头，必要时提供帮助。
大山比想象中还要原始，脚踩了疯长茂盛的野草，发出低低的吱呀声，密林里偶尔也响起一些动物的叫声，无端吓人一跳。
小男孩对此习以为常，他身后背着一个山篓，专注于爬山。
他爬了一个小时，爬到山腰处，看到地面留有杂七杂八的脚印，还有被摧残的蘑菇。
见此，小男孩有些苦闷地挠了挠头： “我今天来迟了，这里有人来过了。”
凯蒂翻译给莫茜听。
莫茜看向小男孩，小男孩紧皱眉头，似乎在思索，半响后转过身迈开脚步，他一边走一边说了一句话。
“现在去哪里？”莫茜问。
凯蒂翻译道：“他说他知道有个地方，那里应该没人去。”
……
一行人继续去上路。
小男孩说的地方明显在群山的更深处里，莫茜跟着他沿着山腰走，走过了一个山坳又一个山坳，饶是她足够小心，中间还摔倒过一次。地面湿滑，她一双鞋险些陷入泥里，整个人扒拉着地才能重新站起来。
小男孩更不用说了，他背着一个大大的山篓走在前面开路，常常被一些树藤或枝桠给勾到，有的甚至是带刺的，有的是如刀锋利的草叶。
好在他身上穿的是长袖，脖子和脸都用一块布包着，头上则顶着一扇草帽，至于那穿着拖鞋的脚，则无可避免地遭殃了，莫茜注意到他脚背上已有不少的划痕。
对比之下，他们四个人穿的鞋因为下雨，早已沾了不少的湿泥，虽然每走一步都像绑着沙袋，可好歹也保护到了脚，免受伤害。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茜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常常有一种要迷路的感觉，小男孩领他们到了一个山坡处。
他们在那里看到遍地的蘑菇，小男孩黝黑的脸上控制不住笑成向日葵。
地面上主要是以一种红色的蘑菇为主，莫茜看到这么鲜艳的颜色，第一反应是有毒。
“这蘑菇会有毒吗？”她担心地问。
一路上有些沉默的汤姆说：“这是红菇，很值钱的。”
莫茜想去网上搜红菇图片，发现已经没信号，遂作罢。
小男孩不再多话，穿起手套就开始摘蘑菇到山篓里。
在随后的时间里，他们有条不紊地开始各干各的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忽然惊起了飞鸟，同时，莫茜隐约听到什么，下意识擡眼四顾。
然而大树遮蔽了视线，什么都看不到。
她收回视线，按捺住心中的恐惧问其他人： “是不是有枪声？”
小男孩没太大反应，平静道：“是有枪声，估计在另外的山头。”
他许是知道了莫茜她们的担心，友好着说：“你们要是担心就先走吧，我要摘完这里的蘑菇。”
凯蒂、桑俞和汤姆都向莫茜看了过来，等她做下一步的决定。
作为拍摄的负责人，莫茜知道自己的首要任务是保证组员的生命安全。
她思索一会，干脆利索道： “拍摄的素材应该够了，准备折返。”
之后，她又试图劝阻小男孩继续采摘蘑菇，均被小男孩摇头拒绝了。
莫茜回望自己的同事，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可能会显得她更为冷漠和自私。
“怎么办？”凯蒂忍不住开口问她。
莫茜喉咙滚了一下，哑声说：“收拾准备回去。”
回去的路上并不是这么简单，尤其是一个小男孩并没有跟着返回，几个人沉默着没有说话，氛围都显得有些不对劲。
莫茜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忽然止住脚步。
“怎么了？”凯蒂神色紧张地问。
莫茜摇头：“你们先回去，记得护好摄像机，我去帮摘蘑菇。”
她面色平静，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等会，我也留下来！”凯蒂喊住她。
汤姆粗声说：“我留下来吧，我是个男人。”
莫茜转过头，语气严厉：“都不用，你们拿着东西顺着原路回去，如果晚上还不见我回去就报警。”她顿了顿，交代道：“你们回去也要小心，若是不巧遇上危险，不要逞强，能躲就躲。”
她不再理他们，毫不犹豫掉头就走。
回到原地方时，莫茜远远就看到一个小身影正弯着腰，闷声又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朵藏在残叶堆底下的蘑菇。
周围环境幽深且安静。
莫茜扶着旁边的树往上爬，因为树的躯干沾了水，碎屑轻而易举就沾在她手掌心，一颗颗的，像砂砾一般，戳得她的掌心不太舒服。
小男孩察觉到来人，很快直起身，见到是她，脸上闪过惊讶，小孩不善于掩藏情绪，一切欢喜哀愁都写在脸上。
莫茜用手示意了下蘑菇， 回应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