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4(2/2)
她的发侧分别别了两只蓝色毛茸茸的飞鸟发夹,高毛衣领的水蓝色,同南放的水蓝色围巾是一个色系的。
方开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头发上的新发夹,发出那一声不屑的“啧”时,重姿识趣地躲到了南放的身后。
果真是见钱眼开吗?不仅金条没有给她,就连那一盒的发饰都不愿意给吗?她揣测着南放时,南放亦直愣愣地盯着她,然后开了口:“请您多保重。”
她愣了一下,冷着一张脸背过身去上了船。胡莹莹紧随其后跟上去时,背后传来南放极轻的话语:“您多保重。”
胡莹莹脚步一滞,站在原地缓缓转过身时,南放已经转过身同重姿交谈,仿佛刚才那句话是她的幻觉。
寒月姗姗来迟地替余水君理了理衣领,像年轻时狂揉着她的脸颊:“你再等两天不行吗?这个码头过两天有大客船的,你非要今天乘着小船去下个江口转吗?”
“你都这么忙了还来送我了,我再不走就是讨人嫌了。”余水君嘴贫地逗着她,被寒月紧紧抱住了:“水君啊!咱们都要好好的。”
船只缓缓离开了码头,方开景和余水君站在船头,同他们挥着手告别后,转身进了船舱内部。
而方开晴和胡莹莹,则站在船舱外,视线停留在码头这边,似乎是在回首着过往。
“或许以后不会再见了。”南放紧紧握着重姿的手,转过头看向她时,目睹了她滚烫的热泪一颗颗滑落下来。
他将目光落到船只上,听到风声在江面的鬼哭狼嚎:“我们跟她们俩告别吧!”
方开晴在看到南放和重姿跪在地上,朝着她们的方向给自己磕头时,闭上了眼睛:“为什么到最后还要让我不痛快?”
胡莹莹沉默地望着他们磕完头起身离开的背影,笑得很凄凉。她曾经以为她会孤独终老,无人给自己送终,这是她最害怕的一件事。
现在她不再害怕了,她看向方开晴,面带笑意着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们会拿起镰刀,毫无波澜地砍死那个日本佬了。”
因为这两个孩子值得她们做任何事。
阴沉厚重的云层,被一道光刺破,在江面上划出一道耀眼的光影。接着越来越多的光束,穿破了重重叠叠的云层,让原本晦暗的江面,变得波光粼粼的闪耀。
紧靠着南放身体的这只手,揣进了他的大衣口袋。而在外侧的手,被他紧握住,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重姿吸着鼻子,红红的鼻头承载着她还未消散的伤感。南放拿着手帕替她揩着鼻涕,被她突然的喷嚏吓了一跳:“感冒了?”
她亦是一怔,打了个呵欠,红红的双眸无精打采地擡起来看他:“起太早了,现在犯困了。”
“额?”南放消化完这句话,看了一眼腕表:“今天可以休息吗?我送你回去。”
兴许是睡眠不足,兴许是起得太早,又可能是感冒前的预兆。她大脑一片混沌,又打了个一个呵欠:“不知道。我现在好难过,一下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于是重姿顺理成章爬到了南放的背上,趴在他的肩膀上,打着瞌睡看着他往家的方向走。
在路过一个街口时,她指了指那块阴暗的小巷:“那天我被那一老一小带过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她生气的脸。”
她产生了惧意,不敢再往前一步,甚至蹲下身抱住自己时,根本不知道是自己中了毒。
“你说她那时候出现在我的幻觉里,是在保护我吗?”
“她或许没有那么坏是不是?”
南放对这个巷子的惧意比重姿深得多,一度成为他很长时间的噩梦。他加快脚步远离那块地方,这才发觉自己没有回应她。
转过头看向她时,她一双水盈盈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但是你来了。她在幻觉中阻止我不要去,而你来到我身边,直接把我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