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1（2/2）

方开晴抿着嘴，不安地拨弄着梳妆台上的发饰：“你就不害怕吗？”

余水君绑完最后的头发，欣赏着给她盘好的发髻，漫不经心地答：“没什么，我有什么可害怕的。”

她曾经偷偷站在墙脚，偷看着方开景在店铺里，和方开晴打打闹闹。这对被大家可怜的兄妹俩，脸上毫无阴霾之色。

原来相依为命不是那么惨的，他们看起来很好。

她眼巴巴地偷看了许久，暗自下决心要逃离那个暗无天日的余家。

“我把家里的钱都败光了，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带去你们那里。”方开晴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等候着余水君的骂声。

余水君收拾着乱糟糟的梳妆台，语气平和：“开景不缺钱。”

方开晴望着她平静的眼眸，问出来自己一直在意的问题：“你现在还画画吗？”

她没料到这个问题让余水君愣了神，她佯装着自己没有问过，慌手慌脚把梳妆台收拾好了：“水君，我能带上胡莹莹回去吗？”

“可以。”余水君有些疲惫地双手撑在梳妆台上，望着镜面旁的花纹时，闭了闭眼又道：“我约了寒月吃饭，就先回去了。”

方开晴欲挽留她，又怕被拒绝后的难堪，亦是面露尴尬着答：“那你去忙吧！”

余水君走出几步，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对她道：“开晴，你们兄妹俩要像以前一样相互扶持，不要再任性了好吗？”

方开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一股不安浮上心头，怎么像在交代遗言？

桃桃在得知贺彦的想法时，没有任何犹豫地回复了重姿：“大小姐，我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

说完她又加了一句：“如果我跟贺知理在一起，能够帮到你的话，我倒是很乐意的。”

“不会！”重姿立刻否决了：“我跟他已经绝交了！而且桃桃你不是我的工具，不可以为任何人牺牲自己。”

重姿义愤填膺地站在自己这一边，桃桃喜上眉梢：“我就是知道你这么说，才会故意逗你的嘛！”

原本以为这件事会尘埃落定，贺彦同他们尘归尘土归土，不会再扯上任何关系时，贺知理寻了短见。

金雁飞跑来办公室告知这个消息时，重姿当场面色发白，手脚冰凉地问：“为什么？”

“还活着。”金雁飞神情复杂，来回踱步着道：“我会去亲自探望探望，你还是不要去了，”

捡回一条命的贺知理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他努力睁大眼睛，寻觅着床边围着的一群人里，有没有他想见的人。

人群散了几次后，他彻底死了心地闭上眼，有气无力地质问着贺彦：“你满意了吗？”

贺彦蹲在他的病床前，再三对他保证着：“我捐了很多机器给商会，重姿不可能毫不留情的，她肯定会来的。”

“那些钱本来也不是你的，你借花献佛还觉得自己很委屈吗？”

这番话既是在讽刺贺彦，又在背刺自己：“我从来没想过，我也是这么卑鄙的人。”

金雁飞和重姿一起来到病房时，贺彦已经不想再说冠冕堂皇的话了。

这段日子照顾精神状态不稳定的贺知理，他早已筋疲力尽的同时，还要被南放威胁，惶惶不可终日的情况下，他差不多到了极限。

“你们收了我的东西，就这么不识擡举吗？”贺彦不再体面寒暄，指着他们俩的鼻子吼叫着：“我儿子要是死了，你们都要一起陪葬！”

金雁飞嗤笑了一声，瞟着病床之上精神状态尚佳的贺知理：“这不是活得很好吗？你是要咒死他吗？”

重姿面无表情地把慰问品放到了病床前的柜子上，默默要退后到金雁飞身后时，贺知理鼓起勇气喊住了她：“重姿，你还恨我吗？”

这个问题若是前段时间问，她的答案肯定是不会。但她见证了船舱女孩的不幸，又怎么能再以曾经好友的角度，说出不恨的话？

“你经历了什么让你这么痛苦？”她扭头看着这个同样躺在病榻上的男人：“你的身心已经被摧残了吗？事到如今你还要追着我问这种问题，你要我怎么回答你？我拿什么立场来回答你？”

他选择沉默，想要反驳又无话可说。贺彦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发狠地瞪着重姿，警告着她说话客气点时，重姿选择了视而不见。

“我跟贺老爷单独谈一谈，重姿你先回去吧！”打破这份凝重的气氛的金雁飞，推搡着重姿出了病房后，指了指一旁的阳台：“有些话贺知理听到不太好，我们换个地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