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9（1/2）

chapter209

当重姿醒来时，感觉视线被什么挡住了。原本哭得酸痛肿胀的眼睛，倒是舒缓了不少。

随着她坐起身的动作，敷在眼上的湿毛巾掉落到被子上。暖黄色的台灯还亮着，而南放就靠着床，歪着头疲惫地睡着了。

他的手还停留在灯盘的按钮上，看来是要关灯休息的时候，就这么累得睡着了。

重姿搂着他轻柔地将他拉回到被窝里躺下，期间他苏醒了一会儿，嘴里还呢喃着：“好些了吗？”

“我出去洗个脸，你乖乖睡觉好不好？”她揉着南放的眉心，待他再次熟睡之后起身往浴室走去。

在二楼走廊走动时，她随意瞥到了一楼大门外亮起的灯光，看到有人坐在屋外面，那背影她一眼就识别出来。

重姿是一路小跑着下去的，她拉开那道大门时，寒风裹挟着一股熟悉的气味，灌到了她的鼻腔里。

余水君的手指还夹着那根抽了一半的烟，转头看到她时亦是平静的表情：“要陪我抽一根吗？”

她被余水君身上的后毯子裹住了，两人挨得很近地静默地抽完了一根烟后，重姿才缓缓开口问：“舅妈你身体还好吗？”

“很好啊！”余水君按灭着烟头，转移着话题道：“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了。”

重姿点着头，将头靠在了余水君的肩膀上：“以前在广东的时候，我们常常半夜约着躲在后院抽烟。”

“这是我们的秘密嘛！”余水君弹了弹重姿的额头：“但是我看你生疏了许多，戒了？”

重姿吸了一口寒风，低头看着她手边的香烟盒，回忆着去年的事：“我刚回这边的第一天，也买了一包一模一样的。”

余水君瞥了一眼地上的香烟盒，揉着她的头发笑眯眯着问：“让我来猜猜看，你压根就不喜欢抽烟的对不对？是小时候看到我一个人躲在那里抽，想陪着我是不是？”

她怎么会希望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呢？连忙否认的摇着头，语气肯定地反驳着：“我喜欢抽的，才不是为了陪你呢！”

“那件事我很抱歉。”余水君不再去戳破她的谎言，目光悲伤地望着重姿依然亮晶晶的眼眸：“笑韧那时候说的气话，你一定很难过的。”

初到方府的重姿是愤怒的，怯懦的，歇斯底里的。可余水君是温柔的，包容的，她的双手不会打人，只会摸着她的小脸蛋，一遍又一遍地追着她问：“小家伙，饿不饿，渴不渴，要陪我玩吗？”

她第一次主动来到余水君的房间，轻手轻脚地钻进了被窝里，学着余水君哄她睡觉般，给她唱着摇篮曲。

余水君震惊于她出现在这里时，她像个小大人摸着余水君的眼皮：“舅舅出差了，你一定很害怕。”

“但是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你就安心睡觉吧！”重姿说完就搂着她，入睡得速度比她还快。

她期待着舅舅出差的日子，因为这样她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找舅妈了。过于满足这种幸福的重姿，在某一次时碰到了正撒娇抱着余水君的方笑韧。

“这是我娘，你不要老是抢我娘亲啊！”笑韧是没有恶意的，只是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灌得她透心凉。

识别清楚自己的位置后，重姿再也没有去哄余水君睡觉了。她回到了自己该在的位置，无形中拉开了亲密无间的距离。

“我拉着笑韧同你道了歉，你嘻嘻哈哈说着没事。怎么会没事呢？”余水君歉疚地仰起头来，盯着黑乎乎的夜空：“有时候我主动邀你过来，你借口要去林佘家找静仪玩。”

重姿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被当面戳穿这件事时，她有些无地自容：“对不起，我那时候真的不懂事。”

余水君挽着她的胳膊，忍住自己的哭意：“傻孩子，你没有不懂事啊！是我没有做好。”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舅妈的话，低下头自嘲着：“是我总是太贪心了，会让你为难的。”

“第二年你就出国留学了，后面回来你就直接搬到开景的公司住宿舍了。”余水君边说边又点燃了一根烟：“是我的过错。”

“不是的。”重姿被烟熏得落了泪：“我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我应该要清楚这一点才行。”

她自以为不被人知晓的那些敏感和脆弱，竟被余水君悉数纳入心底，甚至自责这么久。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要舅舅带自己离开了。

“你根本就没去林佘家找静仪吧？”余水君盯着她红肿的眼眶，心疼地紧紧拥住了她：“告诉我，那些你说去找静仪的夜晚，你在哪里睡觉的？”

重姿的声音开始发颤，她哽在喉腔好几次，才小声挤出两个字：“柴房。”

“难怪我总找不到你。”余水君长叹了一口气，她闭了闭眼答：“我们好像都睡过柴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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