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2）

“慢点。”他忙起身给她递餐巾。

咳了一会儿，感觉咳嗽慢慢止住，不禁暗自懊恼。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吃完饭，在去贺庭青说的那个地方的路上，岑月暗暗下定决心，后面不要再发生这种“小插曲”了。

车开进一个很清静的小区。

岑月跟着贺庭青下车。大门围墙之后，只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树冠半掩着一栋砖红小楼。

“这里是？”岑月问。

贺庭青牵过她的手，说：“我家的老宅。”

“十五岁之前我都住在这里。”

推开大门往里走：“后面基本都是我爸妈在住，不过因为我妈妈身体的原因，他们现在都在国外，这边就没人住了，只有家政会定时过来打扫。”

岑月边四处打量，边跟着贺庭青往里走。

一进屋，瞬间凉快下来。

屋子里的装修并不是富丽堂皇的那种，而是很有生活气息，很让人喜欢。

两个人在一楼待了会儿，随后岑月就被带着上了二楼。

贺庭青打开一个卧室的房门：“这是我以前的房间。”

一进去，岑月一眼看到那占据整面墙的书架，惊讶又忍不住羡慕。

“随便参观。”贺庭青放开她的手。

岑月不由走向那面书架。架子上不止摆了书，还有几排黑胶唱片，靠窗的一竖排都是各种奖杯奖牌证书，中间放了几个相框。

看照片应该是拿奖时候的留影。

岑月看到一张竞赛得奖的照片。看样子应该差不多十四五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没有戴眼镜。

他的眼睛像是丹凤眼，不笑的时候，人显得很有距离感。

看着这张照片，岑月忽然就懂了他之前说的，他曾经有段时间盛气凌人是什么样子了。

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很好。就好像打开时光之门，去他的曾经走了一遭。

岑月一张一张照片仔细看过去。

看到最后一张，岑月才忽然想起来问：“你今天带我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话刚问完，贺庭青的手机忽然响了。

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贺庭青犹豫一瞬，跟岑月说：“我接个电话？”

发现他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岑月忙点头：“好，你接。”

应该是工作电话，贺庭青离开房间去外面接。岑月就自己待在房间里，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最后还是停在书架前。

看到一本还夹着书签的书，岑月擡手抽出来，发现是一本诗集。

因为有书签，随便一翻就翻到了书签的那一页。

空调开得有点低，感觉有点冷，岑月擡手搓搓胳膊。

忽而，肩上微微一沉，她整个人被还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裹住。

暖意跟安全感一起涌了上来。

下一秒，岑月被人从身后和衣抱住。

一惊，深吸气，呼吸都是淡淡的木质调香水味道。

不过当后背靠在他胸膛上时，刚悬起来的心也像是落到安稳处，逐渐安静下来。

“在看什么？”他搂抱着她，说话的时候呼吸就扑在她耳畔。

连带着心口都痒酥酥的。

岑月好不容易才忍住擡手去捂耳朵的冲动。

手从外套里伸出来，岑月说：“诗集。”

岑月这才看到翻开的这一页是博尔赫斯的《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随即听到身后的人带着丝丝意外，轻声一笑。

“上次你送了我一首诗，礼尚往来，这次我送你。”贺庭青说。

话落，岑月感觉到自己拿着书的手被另一只手稳稳托住。

而他另一只手还是搂在她的腰间。

就这样抱着她，用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念到——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萧索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后面的部分，被岑月忽然挣开他的怀抱转身的动作里打断。

岑月手抵在他胸口，心如擂鼓，呼吸急促。

不行，这样不行。

这样在他怀里，听他念诗，根本不行。

岑月想跟他解释，但不知道是不是心跳太快的缘故，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被人拥进怀里。

他的手抚在她颈间，让她侧耳贴在自己心口。

“听到了吗？”

他开口，岑月怔了刹那，而后才发现他心跳很快。

他的声音带着浅浅的共鸣声又响起：“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会紧张，也会欣喜不已，也会心跳加速不受控制。”

“所以不要因为这个就推开我。”

听完他的话，岑月觉得心跳更快了，但心情好到想要落泪。

岑月脸在他胸口，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忍不住蹭蹭，闷闷应了声：“嗯。”

“带你来这里，是想告诉你更多关于我的事。”

“即便我们不是青梅竹马，也没有念念不忘的往事，即便我们是这样突然地出现在彼此的人生里，也并不影响什么。其实，就算可以选，我也并不希望你出现在我的曾经。”

岑月眼眶微微湿润，擡手用力回抱住他：“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