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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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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拾朦胧间低低叫了一声,拼命摇头,用极端沙哑的嗓子有气无力道:“不行……我没力气了……不行。”

宋柏在他耳边低声说:“你白天答应了要补偿我的。”

唐拾挣扎着想从浴缸里爬出去:“——没答应过……不是这种补偿!”

他被宋柏拽着脚踝捞回了浴缸里。

宋柏掰过他的下巴跟他接吻,唇舌交缠中说道:“说话要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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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敞。

唐拾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躺到床上的,他尝试着想坐起来,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在吱呀作响,因为劳累过度而酸疼的肌肉把他拽了回去。

他掀开被子,身上的痕迹几乎没法看,膝盖上由于昨天在浴缸里跪太久,都有了几片淤青。

唐拾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昨晚宋柏拉着他从客厅沙发一路折腾到浴室,再从浴室折腾到床上,他只记得最后从窗帘缝隙里看到外面的天都蒙蒙亮了。弄到最后他实在没了力气,连话都说不出来,拼命把身上的人推开,又徒劳地被拽回去。

最后别说烛光晚餐,连觉都睡不安稳。

唐拾咬着牙,在心里把宋柏骂得狗血淋头。

“吱呀”一声门开了。

宋柏推门而入,似乎是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上还湿漉漉地沾着水。

他裸着上半身,下身只围了一块浴巾,后背上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出来的抓痕。

唐拾盯着他的浴巾,往后缩了缩。

“不碰你了。”宋柏有些好笑道,把手里端着的食物放到床头柜上。

唐拾松了口气,小口喝着他递过来的温牛奶。

宋柏看着他吞咽的动作,心又痒了起来,但此时要再做什么,怕是要被唐拾揍出屋子,于是作罢,只是坐在他身边把人揽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唐拾的耳垂玩。

唐拾忽然坐起来,看着他道:“等等,今天有事。”

“什么事?”宋柏刚说完,也想了起来。

——原本他们今天是要去看看谢桢的。

预约的陵园探访是今天。

“抱歉。”宋柏歉疚道。

唐拾看了眼时间,道:“还来得及。”

他从床上起身,不知道哪里的疼痛让他倒了下去,宋柏眼疾手快朝前一捞,才没让他一头栽倒在地上。

唐拾被他揽着腰,忍了又忍,才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你是该抱歉!”

所以最终这件事还是被挪到了下周。

在此期间唐拾一直坚决拒绝跟这个人同床共枕,即便是宋柏委屈地恳求也没有用。

一周后宋柏带着他去了陵园。

城隍择的墓地当然风水奇佳,依山傍水,苍松翠柏环绕其间。

流光一瞬,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有一部分是关于飞星号的、邪阵和周临风的,城隍庙派人来查过,但都被宋柏强硬地堵了回去,或者用其它方式解释清楚了,如今剩下的,与他也没多少关系了。

飞星号沉没后,由于几乎无人伤亡,并没有在崇江市掀起多大的波澜。打捞队打捞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能找到谢桢的遗体。

可能是爆炸使他残破的身躯融于流水之中,又或许是牵丝蛊的缘故,宋柏也没有执着于这个,他大约知道谢桢对身后事的想法,尘归尘,土归土,随水飘散也未尝不是一种自由。

只是死者已逝,生者到底要留个念想。

他们在公墓给谢桢立了个衣冠冢。

青灰的墓碑上是谢桢年轻时最意气风发的照片,剑眉星目,眼神熠熠生辉,没有蛊毒的侵蚀,没有打压和不甘。

当年谢桢卧底期间销毁了所有的档案资料,这一张是在傅铭泰手里拿到的,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他保留了这张照片,也许是这张照片上谢桢的微笑太过耀眼。

周临风的墓在他隔壁。

那是最后的周氏后人,也是罪恶终结的地方。

那上面没有照片,甚至连生卒年月日也不甚清晰,但唐拾知道,这个人曾经替他受尽苦难,最终在他的手里得到解脱。

而时至今日,唐拾终于能向这个借来的名字告别。

“谢谢。”他抚摸着墓碑,轻声说。

从今往后他就是唐拾,不再是任何人。

唐拾站在墓前。

他魂魄受损的那些日子,宋柏将他养得很好,一身伤痕早已褪得七七八八,他眉眼清晰俊雅得像是水墨勾勒出来的,鼻梁到唇角轮廓清晰漂亮,阳光照在他发丝上,像是发着金光。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想说,但现在忽然说不出来了。

或许想说的在谢桢生前已经说完,即使没有用言语表达,在这些日月里,唐拾、宋柏和赵明川都心照不宣,他是最好的老师。

要说遗憾,那还是有一点。

这个结局说不上是圆满,比如谢桢去世后,属于他的那柄法器长弓再也没有出现过,三生镜是虽然也不知所踪,但无论如何,时间不可能再倒转,当下其实已经是最好的了。

他们相遇在初春,走过很短也很长的春秋冬夏,两个灵魂终于新的雨季来临前重逢。

唐拾看着手臂上已经愈合的伤疤,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什么:“我身上的牵丝蛊能直接进入谢桢的血液里,在大明山墓室里为什么没进入你体内?”

宋柏思忖片刻,也没想出原因来。

或许四大家族的血脉的确有所不同,就像是那人也没能成功在周临风的躯壳里种下牵丝蛊。

“还有,既然新鲜血液和伤口创面都能引出蛊虫……”

唐拾质问道:“——所以你当时就只是想亲我对吧?”

宋柏略显尴尬地咳嗽一声,避开了这个问题。

两人肩并肩,在夕阳里走下山。

“今晚吃什么?”

“赵明川不是要来吗?”

“事实上他又叒叕被他妈拉去相亲了。”

“祝山干呢?”

“年轻人有自己的夜生活,我们不能横加干涉——要不然我们考虑一下,再吃一次烛光晚餐怎么样?”宋柏暧昧地凑到他跟前。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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