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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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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依然是辗转了许久,但这次或许是累了,陷入梦中的时间比上次要短许多。

朦胧间他呼吸有些困难,周身热得像是要着起火来,唐拾艰难地醒过来,没等他反应过来,被人从被子里拖了出来,囫囵个滚下了床,然后被拖到了床底,一睁眼嘴巴就手掌被牢牢捂住了。

他下意识往咬了下去,出于自我保护意识,大脑尚未清醒的时候咬得格外狠,齿间泛起一片咸腥味。

唐拾清楚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痛哼,脑子清醒了几分,但是仍然搞不太清楚身上为什么有个人牢牢压着。

直到宋柏抓住他的手掌,摊开他的手掌,在里面一笔一划地写:“别乱动。”

唐拾停止了挣扎。

所幸床底灰尘不多,身上穿的又不是睡衣,否则他非把床掀了不可。

民宿里的床跟普通宾馆席梦思不一样,床板很高,沿着床板和地面的缝隙间看去,刚好能看见窗的方向透进来的光。

窗外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外面的院子里隐约亮起了一盏灯,灯光晃得厉害,不像是平常的手电筒,反而更像古人提着的纸灯笼。

灯笼黄澄澄的光在外面晃晃悠悠闪着。

窗帘上映出一个漆黑的影子,形状古怪,唐拾眯起眼睛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竟然是个身材高大的人,只是那人没有了双臂和一条腿,看上去极其怪异。

窗边传来喃喃的声音:“我的眼睛呢,我的眼睛呢?”

床底下空间狭小,两个人一时又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只能挨在一起,宋柏整个人半撑在他身上,全身骨头相互抵着,体温交融在一起,唐拾竟有几分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提着灯的影子猝不及防地穿过了墙,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本来应该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两个血洞,几道血痕顺着眼眶淌在脸上,整张脸孔显得格外恐怖,他身上穿着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粗麻布衣,已经被血痂污染得破破烂烂。

那“人”单脚在地板上跳着。

唐拾还算淡定,恐怖的东西见多了也就适应了,但是这玩意什么来头还不清楚,不招惹为妙,他重重捏了下宋柏在他掌心不断乱划的手掌。

两人同时敛声屏气。

提灯人在房间里晃悠了一圈,四处找了一圈,身体是透明的,碰不到什么东西,继续单脚跳着在黑夜里自言自语,慢慢穿出了墙壁:“……我的眼睛呢?”

沙哑惊悚的声音像是破旧的唱片针磨出来的,他问:“我的眼睛呢?”

唐拾在昏暗的床底里一声不吭,直到那盏灯光幽幽地飘远了,声音逐渐远去,才面无表情对着身上压着的人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来。”

宋柏单手撑着地面,坚实的胸口抵在他肩上,两个人脸贴得很近。

唐拾想象不出他们现在在床底下是个什么姿势,只觉得脸有点烧,一向冷淡的语气都快维持不住了。

“抱歉,事急从权。”他靠在唐拾耳边低声说,尽管语调上听不出什么歉意,一动不动心安理得地趴在他身上。

唐拾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字一句道:“把、你、的、东、西、挪、开。”

他是被吵醒的,宋柏怎么醒的不知道。

反正唐拾没法理解这人大半夜为什么跟发了情似的,炽热滚烫的东西抵在他腿根上,挣扎磨蹭间丝毫未见疲态。

宋柏这辈子像是不知道尴尬两个字怎么写,想了想,在他旁边咬耳朵:“大早上的,没有一点反应才奇怪好吗?”

“你在这个地方……你就不怕被鬼吓得这辈子都起不来吗?”唐拾是真的想掀床板了,一把攥住他的手,刚好攥在被咬过的地方,宋柏吃痛松手,总算没再调戏他。

两个人字面意思上灰头土脸地从床底下爬出来,唐拾拿毛巾仔仔细细把脸擦干净,水沿着脖子滴下来,表情还是半梦半醒的,眼睛不耐烦地半阖着,脸颊上的微红却怎么也下不去。

唐拾甩掉手上的水珠,表情有点不高兴,却并非在生气。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不管换成谁敢在他睡觉的时候拉他下床板,此时此刻都已经四肢尽断躺在医院里了,但这个人是宋柏,情况好像又有点不同。

“刚刚那是彻底的鬼魂。”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宋柏已经敛去了玩笑的神色,站在窗台边上,夜灯的光落在笔直的肩背上,读不出他眉宇间的情绪。

唐拾能明白他的意思。

幻境判定那一车乘客是活人,所以他们很鲜活,有体温有影子,哪怕在现实中已经死亡了,但是刚刚进来的,确实是在幻境里游荡的孤魂野鬼。

“不知道老赵他们遇到没有。”宋柏说。

唐拾看着被拉开的窗帘,黑漆漆的院子里树影飘摇,摇了摇头:“等天亮吧。”

现在天色还暗着,贸然在民宿里乱闯找人太危险了,祝山干跟着赵明川他倒是不担心,毕竟赵明川担任城隍联络人那么多年,要是不明不白栽在了这里,那他前三十年都白活了。

宋柏突然朝他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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