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2)
第三十章
一个月时间一晃而过,崇江春季很短,过了满江柳絮飘飞的时节,日头渐渐烈了起来,窗外梧桐树上浅黄的嫩芽变成了巴掌大的翡翠色叶子,细碎的日影在玻璃窗上摇曳,时不时能看见几只麻雀在枝枝丫丫上打闹。
“想出院了?”宋柏笑着看他。
唐拾若无其事地把目光从树上收回来,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已经愈合的伤口,这日子已经可以开始穿短袖了,医院里已经打起了空调:“再烧您的钱怕是不合适。”
他来的时候满身是血,其实也没怎伤筋动骨,只不过从漓阳醒来之后身体一直没有彻底恢复,才看起来格外虚弱。
宋柏只消停了一个礼拜,之后重新变得生龙活虎,扰得唐拾天天想把他从窗户里扔出去。
期间邵舒闻和祝山干来过几次,来的最频繁的还是赵明川,从最开始的礼貌问候,到最后已经可以开始端着麻辣烫,大马金刀地坐在折叠椅上,跟唐拾历数在上学时期遭到宋柏惨无人道的打击。
“你知道他有多过分吗,”赵明川含着血泪控诉,“城隍考核那会儿要写两千字的述职报告,我们一个个掏心挠肺写完了,转头一看他抄了整整两千字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满满三张纸,老师差点被他活活气死,直接连累我们跟他一起做了二百个俯卧撑!”
唐拾嘴角抽搐,往麻辣烫里加了半罐辣椒粉。
“那玩意有什么好写的?”宋柏耸了耸肩,“你不也抄了唐诗三百首。”
赵明川气结:“是谁跟我说乱写没事?”
事后唐拾擦了擦嘴角的辣椒油,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很值得笑的事情。
宋柏挪过来道:“笑什么?”
唐拾后知后觉地挡住翘起来的嘴角,把餐盒餐具整整齐齐放好码在一边:“没笑。”
宋柏指责道:“别挡,就是笑了。”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当城隍?”宋柏说。
唐拾掀起眼帘看他。
宋柏半倚在窗边,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唐拾的表情,答:“家学。”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也不算。”
年轻的时候哪个少年不希望鲜衣怒马、浪迹人间,曾经他也提着小白伞不知疲倦地清理着城市间的鬼怪,真正当他过了城隍考核之后,才发现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
宋柏无意识地把玩着胸口坠着的钥匙,往事从脑海一掠而过。
急促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宋柏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刚刚离开医院的赵明川。
“有事?”
“有,”赵明川声音沉静,“来消息了,关于上次崇江大桥的。”
宋柏跟唐拾对视一眼,开了免提。
“上次的船查到了?”
“没,按照你上次的描述,我们检查了各个港口的船舶营业运输证,没有发现同吨位和船龄的运输货船,有可能是新船做旧或者无证的走私船只。”赵明川道,“问题出在上次被你打下来的那件法器上。”
上次的人坐船逃走,法器却被白伞击中,留在了现场。
“小邵对那件法器进行了专门的查验,确认是在三年前出库,从城隍的藏书阁借走的,借法器的人名字你可能听过,”赵明川说道这里顿了顿,才道,“他叫谢祯。”
宋柏眼神一凝,握着手机的手指缓缓收紧,感觉心脏在一瞬间像是被看不见的细线搅住:“……你说谁?”
“谢祯。”赵明川重复道。
唐拾看着宋柏缓缓吐出一口气,侧过头,把手放进风衣口袋。
“小邵呢?”宋柏问,他问的很平静,只有发颤的指尖能泄露出一点情绪。
中途出现人员死亡、有疑点的案件都会交由风宪介入,风宪不会插手,仅仅起到监督作用。
“他来崇江本来是为了王万麟的意外死亡,”赵明川道,“听说是你参与的案件才主动请缨过来,现在已经带着法器连夜赶回总部。”
但是法器的查验,让事情变得不那么简单。
“知道了。”宋柏挂了电话,沉默着站在窗边。
“谢祯是谁?”唐拾没带什么感情地问,像是宋柏不答,他也不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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