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难平（1/2）

第107章难平

佘敛迟见寇怀玉脸色突变，更加的苍白，还道他是身体虚弱，“咱家听说寇大人这次立了大功，得了皇上赏赐，虽封了一世功名，却差点把命都丢了，哎，你说这当官也忒不容易，倒不如咱家伴在太后身边，说几句贴心的话，得些自在的赏赐，试想想这人啊，要是没了命，还能剩下什么，”他又看了看手中的银票，“就说这金瑶花，戏唱得好又如何，有一身傲气又如何，还不是死了丢在黄土堆里一埋，再过个几年，谁也记不起了谁，不过，她这一死啊，倒给咱家添了一笔小财，咱家就不客气收下了。”

寇怀玉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才没将拳头挥到佘敛迟的脸上，但他也连面上的和气都维持不下去了，冷声问：“既然公公收了钱财，还望将金瑶花尸身的下落告知一二。”

佘敛迟也没再刁难，说她的尸身早就停放在了义庄，并将义庄的地点告诉了他，便再无多话，转身敲了敲福熙园的那个侧门，守在门后的小太监赶紧地开了门，佘敛迟一闪而入进去了。

寇怀玉找到义庄，在守义庄的老头指引下，来到一具尸身前，尸身被一张旧席子草草掩盖着，寇怀玉轻轻掀开，看见那个曾在戏台上生龙活虎，千娇百媚的的人此刻却惨淡地躺在那里，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她的手中紧紧攥着一个手帕，手帕边角上绣着一个“佘”字，正是佘敛迟的，寇怀玉注意到她的颈下有着深深的淤痕，看来佘敛迟是她临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可到底发生了什么，已是无从对质，但寇怀玉依然能感受得出她的含恨而终，他收起那个手帕，然后托付义庄的老头买了一副上好的棺材重新装殓，这才将她的灵柩运至了金家班。

小白菊见到后，差点哭晕过去，她认为金瑶花死得太冤，可又状告无门，只能替她守灵，还为她举办一场法事超度亡灵，金班主担心再次激怒佘敛迟，可寇怀玉却支持小白菊，人的生死只有一次，缘来缘去也仅此一回，来此一遭的情义也只剩下这最后的一道仪式。

待把金瑶花的丧事办完，寇怀玉也因心绪难宁，加上疲惫，又病了一场。

此后，他连着好些天来到土丘庙，每天看见柳菡守在佛像前，他也伴在一边，柳菡闲下来的时候，寇怀玉给他讲了“农夫与蛇”的故事，他问柳菡杀一条想害人的蛇，是罪孽还是功德，柳菡告诉他，“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只是机未逢时而已。”

寇怀玉认为自己终归不是善男信女，机若逢时，他一定不会放过佘敛迟，这大概就是天意。

柳菡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戾气，每逢打坐念经必拉着他一起，寇怀玉也不在乎什么形式，有柳菡默默陪着就行，而且单一的环境，佛经的加持，加上柳菡的引导，他那一股难以平复的怒怨，也确实宁静不少，连一向心不在焉的小纽扣跟着他们都仿佛认真起来。

寇夫人和桂姨娘听说寇怀玉这段时日在土丘庙修心念佛，均感安慰，都认为他转了性情。

只有柳同心不相信他是去拜佛的，寇怀玉之前与她聊的一席话让她终归明白，她再怎么忍让，再怎么委屈求全，寇怀玉也不会将她视作自己的妻子。

寇怀玉有一天连晚膳都未用就出了门，她后来问轿夫，得知他去了东篱院，而且一连几天都是呆在金家班，回来时还累出一场病，如今又以治病的名义天天找柳菡，现在又以拜佛为借口每天在土丘庙早去晚归，她感觉寇怀玉对谁都比她重要，他哥哥柳菡，还有戏班的小白菊，甚至在家里，不仅寇夫人，桂姨娘，还有他的两个小厮都比她重要，柳同心莫由来的一阵悲哀。

她的身份和地位岌岌可危，又不甘坐以待毙，便向寇夫人哭诉了寇怀玉找小白菊一事，寇夫人和桂姨娘早已知晓其中缘由，不仅称赞寇怀玉能在他人危难之时助一臂之力，还力劝柳同心应该心怀大度，不要总因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让家里多生龃龉。

柳同心未得到安慰，反招一顿奚落，心中气郁难平，只有双枝不断安慰着她，劝她学会适应这样的日子。

柳同心不哭诉还好，她在寇夫人这里一说一闹，寇夫人愈发对她心存不满，认为她心胸过于狭隘，细细想来，更添了替寇怀玉纳房小妾的心思，而且这次一定要让寇怀玉中意，这个家才能和睦。

这一天，全家人刚用完晚膳，寇夫人便拉着寇怀玉说话，桂姨娘明白寇夫人的想法，陪坐一旁未语，柳同心敏锐异常，也坐下来不走。

寇夫人道：“儿呀，你结婚也有一年半载了，始终不见增丁添口，为娘老了，只想早日抱孙子，趁着你年轻，想让你多纳几房妾，你好好考虑考虑，喜欢哪家姑娘，我让媒人去提亲。”

寇怀玉刚刚安静了一段时日，不料她又旧事重提，“娘，没有什么姑娘，我从外出到现在，身体都尚未康复，此事待以后与您细说。”

“你不愿考虑，那娘来替你做主，我托人打听过了，有几个姑娘真不错，皆是好人家，人家听说做你的妾室，均也乐意，论容貌，论才情，论家世，论品行，也都是这方圆几里数得着的人物，你觉得行，咱们就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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