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意识（2/2）

和柳菡谈了这么多，寇怀玉还是想找机会和柳德来聊一聊，他一直在柳菡这儿呆到医馆打烊。

柳德来准备回家时，看见寇怀玉还呆在医馆，于是很高兴地邀寇怀玉回家用晚膳。

柳氏医馆有个小食堂，平常学徒吃住都在这儿，柳菡因为不愿和柳德来回家，一直住医馆，所以每天用膳也是和学徒们一起，今天柳德来希望他和寇怀玉一起回家，并住在家里，但柳菡还是拒绝了。

寇怀玉不愿勉强他，答应陪柳德来一起回去，并陪他喝酒。

云霞见到寇怀玉非常高兴，他这位女婿是位贵人，也是大忙人，难得来家里一回，便急忙让胖厨娘赶紧多添几样小菜，寇怀玉原也不是为了吃饭来的，便说多了吃不完，还是随意的好。

柳德来的酒是一种自制的药酒，带点苦味，平日少有人陪着他喝，喝了几小口后，他的话题也多了起来。

寇怀玉陪着闲聊了几句，便问柳德来，“我看医馆那甜妮姑娘，并不通医理，岳父留着她在医馆帮工，莫非有什么别的用意？”

柳德来呵呵一笑，“贤婿看出来了，我其实也没什么打算，甜妮生性活泼，又喜欢菡儿的，我认为他们挺般配的。”

“可是，柳菡……喜欢她吗？”

“不接触怎么知道，菡儿性子太沉闷，这姑娘性格正好互补，如果真能看对眼就好了，山里姑娘纯真，菡儿太单纯，跟这样的姑娘在一起，才不会吃亏。”

“您，，问过柳菡的意见吗？”

“我没直接问他，贤婿也知道，涵儿太腼腆，以前又是在寺庙里长大，直接跟他说，我怕吓着他，所以就只说了，他回医馆后，再娶门媳妇，让我儿孙满堂，我这个做爹的今生就没什么遗憾了，我觉得甜妮姑娘这样的媳妇，爹就挺满意。”

“这跟直接和他说，也没两样了。”

“没办法，菡儿以前就想当和尚，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心思，我这不是又怕他听不出来嘛？”

“他是听出来了，可也被吓住了，岳父别怪小婿多嘴，我觉得……这个时候跟他说这种事有些为时过早。”

“为什么？”

“正如岳父所说，柳菡在佛门中长大，心怀慈悲，他住进医馆，纯粹是因为目睹极目楼一事遭受刺激，现在情形虽有好转也是因为他忙于为病人看诊，心绪得到部分安宁，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去干扰他，我担心适得其反。”

柳德来想了想，“会吗？”

“我知道您早就想让柳菡回家，现在好不容易回了医馆，又顺理成章想让他娶妻生子，可这种事，真的不能急于求成，逼急了，反倒弄巧成拙。”寇怀玉委婉劝道。

“我也没逼他呀，别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辈们定了，媳妇直接擡回家，连面都不曾照见过，怀玉，你和薏儿不也是这样？就因为顾及他的感受，我才让甜妮姑娘慢慢适应他，人家姑娘都没说什么，还整天乐呵呵的，菡儿应该没受到什么影响吧？”

寇怀玉本来没提及他和柳薏的婚姻还好，此时听到说起这件事，顿时象一把尖刀插在心头上疼痛，心道，我和柳薏的悲剧还不够吗？难道真要勉强柳菡再娶一个不喜欢的人？

柳德来见寇怀玉坐在那儿发着呆，脸色不悦，闷闷不语，关心地问：“贤婿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是不是喝不惯这药酒？”

寇怀玉一时难以舒怀，也强装不出笑颜，只有顺水推舟道：“是，这药酒喝得有点头昏，小婿不才，让岳父见笑了。”

“我这是泡了好几种药材的酒，你没喝过，喝不惯也属正常。”

寇怀玉又问：“我曾经听柳菡说他不想娶妻，如果，柳菡不喜欢甜妮姑娘，您会逼他吗？”

柳德来撚了撚胡须，“我也不是不开明的父亲，他不喜欢甜妮，我不逼他娶她就是，但不能不成家立业呀，我会尽量挑选一位他中意的姑娘。”

话说至此，寇怀玉也不知说什么好，“那明日，您还是先问问柳菡为好。”

柳德来寻思片刻，“也好。”

第二天，寇怀玉心里惦念着这件事，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公务一忙完，就赶着去了柳氏医馆。

甜妮知道他是来找柳菡的，告诉他，柳德来一清早到医馆后就一直忙个不停，柳菡每天不仅要行医还要采药，所以出去得也早。

看来两人还未碰上面。

柳德来今日特地提前关了药馆等着柳菡回来，医馆里一些余下来的药物药罐待收拾，甜妮正忙前忙后地收拾着，待做完事回家。

直到黄昏，柳菡才回来，背篓里满满都是新鲜的药草，见柳菡的背篓这么重，甜妮跑过去接应他，欲从身后帮他的忙，柳菡见她跑过来，又是几分紧张，退后两步，“不用你插手，我自己可以做得来。”

柳德来正和寇怀玉在院里边聊天，边等着他归来，见状，对柳菡和蔼道：“甜妮姑娘是好心，菡儿，你不要辜负了人家，拒人于千里之外。”

甜妮得到鼓励，笑着紧紧抓住柳菡的肩上背篓带，就要往下拉，“镜月师傅，你不用客气，这药草篓子真太重了，我来帮你。”她身材比较矮小，想帮着卸下这么重的背篓很是力不从心。

柳菡却因为她的太过靠近，显现出特别的不安，不停挪向一旁，想挣脱她，“不用了，我说了不用，不需要帮忙。”

他往一旁挪动的时候，寇怀玉已经走了过去，抓住他另一边肩上的背篓带，“行了，别动了，我来好了。”柳菡的肩臂一接触到寇怀玉，再听到寇怀玉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什么不安都消失殆尽，脸色瞬间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