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躲雨（1/2）
第018章躲雨
“怎么就不行？”寇怀玉问。
“四方和五行受罚，是因为他们无视主人命令，还让我受了伤，双枝的所作所为是经过我允许的，为什么要罚？”
四方和五行也没料到寇怀玉要罚双枝，他们只是以为寇怀玉会提醒一下柳同心，不要再为难他们而已。
五行低头在寇怀玉耳边小声道：“这罚就算了吧，我们皮糙肉厚，打几下没什么，这姑娘家就不必了，明日还得干活呢？”
四方也在另一边道：“是啊，少爷，您这样做，不是要让少奶奶以后更记恨着我们？”
寇怀玉充耳未闻，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对柳同心道：“四方五行深知我的脾性和习惯，什么东西该给人瞧，什么东西不该给人瞧，从来都是依着我的意思行事，即便做错，我自会罚他们；今日你们闹去闹来，本是无几院内的事，被老夫人知道了，你不帮着解围周旋就罢了，还诬陷他们将你摔倒，行，你说你是主子，过错你不承担，那就让你的仆从承担，她不但要罚，还要双倍地罚。”
柳同心看着寇怀玉，见他不像是说笑，心里有点发怵，“不行。”
寇怀玉漠视，“这就可笑了，同样犯错，我手下两个人都受了罚，你的丫鬟却是罚不得？”说罢，也不想继续跟柳同心费口舌，直接道：“四方，去老夫人那儿请戒尺过来。”
四方和五行傻眼了，没想到寇怀玉要动真格，以前寇怀玉不喜欢管这种事，院里有下人犯了错，都是报给桂姨娘，让桂姨娘处罚，罚重罚轻，他从不过问，今日却是如此较真。
四方为难道：“少爷，这事好不容易过去了，……再惊动老夫人，恐怕不太好。”
五行也求情，“是啊，您也说了，这是院子里的事，罚个什么打扫庭院的也就算了，没必要打来打去，那个手疼，打着也不好玩。”
柳同心不服，“四方和五行是老夫人罚的，与我们何干，你定说我的丫鬟有错，要罚，我无可厚非，但我的丫头我来罚，戒尺定然不行，打在手上一时红肿难消，她一个丫鬟，坏了双手，谁来替我做事？”
双枝一听，赶紧跪在寇怀玉面前告饶，“少爷，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寇怀玉对柳同心的话嗤之以鼻，“你自己有错都不懂自省，如何罚她？这是无几院，不是柳家，由不得你怎么说了算；行，既然连四方五行都为她求情，这么一个小女子，我也不是定要罚她戒尺几十下，就让她去厨房劈柴，帮工做三天粗活，这三天不许进无几院这边来，至于你，”他又对柳同心道：“这三天就不要出院门了，老夫人那边的请安我自会解释，你就安心待屋里好好想想，想想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柳同心默然无话，不敢言语，双枝领命，甘愿受罚。
寇怀玉屏退了四方，五行和双枝，厅里留下柳同心一人，他将茶杯放在茶案上，那杯盖磕撞的轻响仿佛自带一种威严，“柳薏，入府这么久，你应该明白一件事，无论我在与不在，我的人，除了老夫人和我，谁都不可动他们分毫，你说你当初是自己愿意嫁进寇府，那么能呆在这儿的时日就好好呆着，吃你该吃的，喝你该喝的，不要做你不该做的事，倘若你如今觉得过得不如意了，想离开也成，反正我们呆在一起，本就是耗费彼此光阴，时日越长，伤害越久，分开了，说不定还能一别两宽，放得各自自在。”
虽说之前两人阴差阳错，矛盾重重，但柳同心一直认为那只是他们不和，时间久了，慢慢融洽，寇怀玉会渐渐接受她，但此刻却有种感觉，寇怀玉并不想她做这个寇府少夫人，他心里有人，肯定认为别的女人更合适，于是固执道：“我一定会呆在这儿，哪儿也不去，这个位置就是我的。”
寇怀玉见与她说不通，也不再费言语，甩袖出门。
他今日也是挺心烦，一早去宫里上报回去复职一事，以前的职位早已被人顶了空缺，这其实在他的预料之中，宫里的御前侍卫都是与皇亲国戚沾边的子弟，他那个职位与皇帝近在咫尺，有机会谏言，发展得好的话，官拜卿候将相都有可能，但是他的处境尴尬，处理问题又太谨慎，迟迟没有得到皇上重用晋升，现在结婚又告假一个多月，想往上爬的人早顶上去了，再复职只能等待别的侍卫空缺，据统领告诉他，正好有一名侍卫即将调离，待那名侍卫一走，上面批文下来，他就可以上任了。
那空缺的侍卫之职，主要是执行皇帝委派在宫外的任务，也就是帮皇帝在外面跑腿，办事，或者私底下查一查大臣，以及不明真相的要案，有些案子，官方层层报上来与皇帝私下得到的消息不相符，他就会派亲信去彻查，这种亲信也是御前侍卫的一种，但官阶比随身的御前侍卫低了一级，事情略显复杂，作息也没什么规律，呆在宫外的时日较多，行事却比较自由，但过程亦有风险，寇怀玉虽然对放弃随身侍驾的侍卫一职有点可惜，但又并没有太多的遗憾，宫里太压抑，特别是皇帝与太后之间的明流暗涌，让周边的人难以喘息，他认为换一种方式，在外面走动或许更好。
不过，以前的职位也是他经过层层努力才获得来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了，原来的努力似乎也就白费了。
寇怀玉从鸿儒厅出来，院子里凉风袭袭，柳同心刚才说的话又让他平添了一些烦恼，他不想呆在家里，打算去东篱院寻片刻安宁，一想起被他们弄坏的那件衣服，兴致又扫了一大半，自从与柳薏结婚后，无几院就一日不比一日清静，小白菊也莫名其妙卷入其中，宫里那些在争，家里这些人也在争，他不知道他们究竟要争些什么，权利，富贵，最后不过是浮云下的一捧黄土而已。
他忽然想起连潭寺的钟声，那日，寇怀玉坐在寺院石桌边品着柳菡的花红茶，看着四面一派祥和的寺院景色，吹着轻轻拂来的山风，听着在钟声在山岚中绵绵回响，耳边时时传来柳菡清扫落叶的“沙沙”声，好像时光就停留在了那个光景中，无论外界是大浪淘沙，还是翻云覆雨，所有的浪潮都被那浑厚绵延的钟声消散在了恒古的日月山川里，那是他寻不到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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