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2/2)
只是在小区门口又搂又抱的实在太过显眼。
在左子真又一轮进攻之前将他推开。
魏冉捧着他的脑袋,将他从自己怀里拎出来:“该回去了。”
左子真不情不愿的哼哼一声,已经快十点多了,车租到明天,早上还得开去还。
他松开双手:“好吧,你先回去,我看着你走。”
魏冉点点头,转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左子真望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戴上头盔回家。
把车停在家楼下锁好,钥匙丢进了书包里,转身上了楼。
左子真家住在一栋老式的小区里,楼层不高也没有电梯,他快步踏上楼梯,拿钥匙开了门。
今天早上就和妈妈说今天要上晚自习晚点回来,他推开门,却看见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他的爸爸,此刻正在沙发抽烟,一脸的疲惫,见他回来了,一开口就是责备:“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舒芝兰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出来,身上围着围裙,见左子真回来了,笑着说:“儿子回来了,正好吃宵夜吗?”
她又朝左宏涛使眼色:“他晚上上晚自习。”
左子真没说自己什么时候回来,而且之前自己晚上晚自习回来,舒芝兰也没有做好宵夜等着,那今天的宵夜只能是做给左宏涛的。
他弯下身子拖鞋,瞥见左宏涛丢在一边的鞋子,站起身跟舒芝兰说自己先去洗澡。
舒芝兰上前接过他的书包,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气,问他:“外套呢?”
左子真这才想起自己的外套还在魏冉身上,随便说了句落在教室里了。
舒芝兰埋怨道:“诶呀现在早晚温差大,快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沙发上的左宏涛吐了一口烟:“他都多大人了,受点风都不行?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怎么没见你心疼心疼?”
“诶呀,别说这些。”舒芝兰忙制止他,左子真并不打算理他,回屋翻出自己的睡衣踏进浴室洗澡。
这让左宏涛更是恼火,站起身朝着关着的浴室门大声嚷嚷了起来:“你这什么态度,进门到现在连人都不叫,读书读到不认亲爹了,白眼狼。”
左子真将水放到最大,试图盖过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从小到大,父亲这个形象在他这里是空白的。
小时候左子真跟妈妈和奶奶住在乡下,听的最多的就是,爸爸在城里面打工赚钱,挣了钱就把自己和妈妈接到城里。
在童年记忆里,似乎没有左宏涛的身影。
直到奶奶去世,这个大忙人爸爸终于把自己和妈妈接到了城里。
可左宏涛并没有给予他想要的父爱。
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只比陌生人亲近一点。
久而久之,沦落到这个地步。
早年间左子真还会期待他的疼爱,或许是被时间麻木,又或许是被他一次又一次粗鄙庸俗的语言感到绝望。
总之从他上了高中开始,父子俩的每一次相处都很不愉快。
门外的声音还在滔滔不绝,左宏涛似乎很烦,听舒芝兰说,上头领导欠了他的工资,他每每去催债都一无所获,便将怒气都发在家人身上。
左子真洗好澡出来,左宏涛已经吃完了宵夜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舒芝兰在厨房里洗碗,忙碌的身影从一天的开始到结束。
左子真上前要帮忙,被她回绝催促他去睡觉。
他站在一边,终于忍不住开口:“他…回来干嘛。”
舒芝兰知道他说的是左宏涛,叹了口气低声道:“他最近烦着呢,你别管他,没钱没事做,在家里也好,省得出去惹麻烦。”
左子真皱眉,对舒芝兰对他纵容已经到了极限。
可他又能说什么,只无奈的点了点头,回房间睡觉。
隔天左子真起的特别早,一来是为了去还摩托车,二来也是为了避开左宏涛。
谁知道左宏涛直接睡到中午十二点才起来,舒芝兰去上班,左子真在上学,他一个人没事干,又开始打电话催债。
这次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平缓了不少,说已经来了一笔款,还完银行的钱就可以发工资了。
谁知道左宏涛听完就炸了:“什么?等你还完银行还剩多少钱啊?!”
他对着手机喊到:“我知道了,你丫是不是怕时间了银行和你公司里的那些股东告你啊?我们农民工不懂这些,你就可劲儿欺负是吧?!”
魏伟毅抱歉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不是不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欠的都还上的。”
左宏涛又骂了他几声,撂了电话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传来一阵消息提示音。
是和他交好的几个工友,都说自己的钱已经到账了。
左宏涛忙拿着工资卡跑到银行查账,查了好几遍都没有,又在银行门口等了很久,迟迟没等到钱到账的信息。
期间他喝了酒,火气越来越大。
给一个工友打去电话,得知现在魏伟毅在施工现场。
他把剩下的一点酒一饮而尽,啐了一口:“妈的姓魏的个天杀的,老子现在就去找他。”
借着酒劲儿,他来到施工现场,现在没钱动工,工人们都待在宿舍里,魏伟毅刚刚应对完一批人,仅剩下的一笔钱也兑了出去,现在又来了一位,实在是疲惫不堪。
而左宏涛才不管这些,没说上几句就破口大骂了起来,各种难听的话都甩了出去。
魏伟毅自知理亏,再三保证会给他补上也丝毫不管用,只得像个避猫鼠一样转身要走。
左宏涛酒精灌溉着怒气,哪里就能让他这么跑了,拽住他的领子又是一顿骂。
“TMD你少跟老子扯这些,老子就要你现在还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了点钱就给你老婆孩子花,几万块钱的衣服包随便买,就是不想还钱!”
魏伟毅挣扎不过,索性破罐破摔:“老左,我知道你家里困难,儿子还在上高中什么都要花钱,但是我也难啊,我女儿也在上高中,我保证…”
“你TM闭嘴!”听腻了他一贯搪塞的废话,现在的左宏涛红着眼睛,就像一只即将要吃人的野兽。
魏伟毅见他这样,不怒反笑:“我没钱,命倒是有一条,你想要就拿去。”
说完,猛地挣开左宏涛的禁锢,转身踏下楼梯。
见他要走,左宏涛不知是酒精上头还是急切地想要一个说法,大步上前把正在下楼梯的魏伟毅拽住。
魏伟毅脚下一落空,吓得身子往后仰了一下,这里还是正在加盖的楼层,楼梯刚刚建好还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他知道左宏涛是喝了酒了不适合谈事情,可是自己领口的手越拽越紧,他怕这个醉鬼下一步的举动,挣扎的力度加大,突然间,拽住他的重量消失,脚下没有支撑,竟往后狠狠地摔了下去。
左宏涛只看见他砸在地上的身体,和脑袋后面逐渐流出来的鲜血,吓得酒顿时醒了,跌坐在地上。
他颤颤巍巍地掏出电话,手指摁下110后又赶紧关了机。
左宏涛握着手机,身子不停的发抖,他满脑子都在想:不能报警,不能坐牢……
这个念头充斥在他的脑海里,要是坐牢了,儿子怎么办,要背上一个杀人犯儿子的罪名,还怎么考大学!
他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双腿发颤地走下楼梯,避开魏伟毅的身体,朝小道跑了。
或许是因为太过害怕,他没有注意到魏伟毅还在起伏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