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2/2）

“我如何得知的，我是听魔尊赫遥说的，他还帮我解开了封印，我也知道我其实已经不算是神籍了，而我的全族……就只剩我一个了。”

“师父，过去我不想记起，毕竟那对我来说是个很残忍的经历，我的姐姐虽然不在了，但她留下来的东西，我想靠自己夺回来，我也知道神族一旦发现了我，就会立刻来追捕我，对那些神来说，我是罪族之后，我是不配自由的活着的，可我想活，也想要自由，所以我大概会找个安静又无聊的地方一个人生活的。”

秦士成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他甚至比平时更冷静沉着了，很久后他才张口说道：“你不找回过去的记忆，是害怕面对吗？孩子，既然你肯对我坦白，那我也该对你坦白了。”

“师父……”

秦士成擡手，让他不要说话。

“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光阴弹指一挥间，原来已经过去二十年了，那时候我还算年轻，喜欢四处闯荡，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有一次我走到了最西边，在那里碰到了一只即将修成人形的精怪，大概是我扰乱了它的修行，所以被它一爪子穿透了我的胸腔，我那时就是个医者，所以我知道我活不成了，后来啊那精怪跑了，而我只能等死，闭上眼睛前我看到了天上有一只青色的大鸟，那时候快死了，也没时间去想那是什么鸟，然后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那只青鸟就已经站在我身边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救的我，总之我好了起来，胸口连个伤疤都没有，再后来我向青鸟道谢，可那只鸟儿却直接飞走了。”

听到这里，柏玉问他：“你遇到的是我姐姐？”

“嗯，是她，不过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我以为那只是一次奇遇，就没想过还会有第二次，等你姐姐再找到我的时候，她还带上了你，不过那时你昏迷不醒，你姐姐化成人形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她说她是神鸟青鸾，她想让我帮她一个忙，让我把你带走，她封印了你的青鸾血脉和记忆，只要你藏身在人间，便会性命无虞，而我也想报答她的救命恩情，便答应了她，之后我带着你离开，一路向东，最终在碧凌谷安顿了下来。”

柏玉其实还想问些事，但他刚要讲，秦士成就像跟他心有灵犀似的，主动开了口：“我遇到你姐姐的地方就是西暮山山下，我一个凡人是上不了仙山的，只知那里灵气顶沛，而仙山之下则生机盎然，当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姐姐把你托付给我不久，那山下的花草树木居然都枯萎了，灵气全失，活物全灭，我想过去看看，可那里就像有了道天然屏障，怎么都过不去了，之后我曾在高处眺望，试图去看山上发生了什么，可是千里冰封，什么都瞧不清看不楚。”

说完这些回忆，秦士成才看到柏玉脸色苍白，他忙倒了杯水递过去。

柏玉没接，只觉得鼻子与心口泛酸，西暮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被削去神籍后，还要被灭族？西暮山进不去，究竟是谁封了山？而他自己，又凭什么茍活于世？

秦士成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哀叹道：“其实我也想过早点把真相告诉你，可是当你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你举族皆灭，我实在是不忍再说出口啊！好在你姐姐离开时给了我一根她的青羽，有了青羽可保我们一世安平，我知道这根神羽意义非凡，所以后来才找了机会给了你，那是你姐姐给你留下的唯一东西，你可一定要寻回来。”

今日听了这番话，柏玉痛定思过，决定不再消沉下去了，至少在离开前他得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师父，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这么久以来我一直觉得我很幸运，如果没有师父，就不会有如今的柏玉了。”柏玉探身抱住了自己的师父，这是他在世的唯一亲人了。

秦士成知道他这次回来不会待得太久，而自己也留不住他，除了看开些，他也做不了什么了，“还没吃饭吧，我去烧点菜，今天咱们师徒俩喝两杯。”

当秦士成起身准备要去厨房时，柏玉拦在他前面，“还是我去吧，师父你坐着歇会儿。”

“有什么好歇的，我这天天摆弄那些草药，早就闲不下不来了，你难得回来，师父给你做顿饭吃，你吃饱了也能好好的去做你想做的事。”

秦士成的话很是触动柏玉，尤其是最后那一句，柏玉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看着师父朝屋外走，凡人生命不过百载，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他们师徒俩最后一次见面呢？

然而秦士成刚出去不久，屋外便有了异动，柏玉立时跑了出去，只见他师父已经倒在了地上，“师父！”

秦士成并没什么事，只不过忽然一阵风起，他一个没注意就摔倒在了地上，等他想爬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他这一方小小庭院里已站满了“人”。

这些“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一个个脸上都没有表情，秦士成才后知后觉不对劲。

柏玉出来后，就先把秦士成扶了起来，好在只是摔了一下，什么事都没有，他这才回头看向那些不速之客，“你们是……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