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2/2）

这次是事出有因，否则柏玉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原来沉默寡言的钟离璟也是能一口气吐出这么多字的。

震惊之外，柏玉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有点害怕你会疏远我，你是名门正派，不像我……我就是个身份来历不明的普通人，你那么优秀，你应该去往更高处，而不是一直被我纠缠。”

“钟离璟，我想好了！这次就当是我送你回来，等把你送回家后，我就会离开，你有更好的路可以走，我不当你的绊脚石了，至于我的身世来历，我不想弄清楚了，师父对我有恩，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的，还有碧凌谷，那就是我家，其他的我不想分的太清楚太明白了。”

胸口的位置在隐隐作痛，钟离璟拧眉说道：“你不打算留在昆仑山？”

“嗯！天黑之前我们应该就能到昆仑山了，等天亮了我就离开，反正终有一别嘛，早走晚走都是一样要走，我一个外人还是不要待太久了。”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柏玉心里早就涌入了一腔苦水。

他们终究不是一类人，也注定无法走到一起，名门正派的修仙弟子也不可能会为了一个乡野出来的穷小子而停留一辈子的。

钟离璟并不想他那么快离开，可是又找不出理由让人留下的久一点。

以前都是柏玉主动跟在他身后，去哪都要跟着，他就算不让，也拦不住对方，现在柏玉不想跟在他身后了，他却有种不舍的感觉。

为什么会不舍？因为待在一块的时间长了，习惯了吗？

似乎并不是这个原因。

“你已经决定好了吗？”钟离璟问他。

柏玉听他问出这样的话，鼻子都泛酸了，红着眼点了点头：“嗯，不会改变主意了。”

钟离璟，我们有缘再见吧！这句我就在心里跟你说了。

…

离昆仑山越近，空气中夹杂的寒气也就越多，直到最后柏玉发现自己呼出的热气都能清晰可见后，他用手拢了拢身上的裘衣。

这还没上山呢，他就双腿就开始抖起来了，原来这里是真的很冷啊。

柏玉忍不住看向了钟离璟，“你们为什么要住在这么冷的地方？长久这么住下去，对身体不太好吧？”

钟离璟一如平常的边走边回答：“这是开山祖师爷的选择，身为后辈只能谨遵遗训，昆仑虽然是遥寒之地，但山下还算青葱，灵气也充裕，好好修炼自然能克服严寒之苦。”

“所以你现在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冷对吧？难怪你只给我买了件狐裘衣，你自己却不用穿，一会儿要是上了昆仑山是不是比现在还要冷？那你们山上有准备烤火炉吧？到了晚上会不会比白天还要冷？可惜我的青鸾真羽没了，有它在的话，我也能暖和点了。”

此时柏玉已经完全把脖子缩起来了，尽管这样也改变不了他怕冷的事实，早知道昆仑山这里这么冷，在溧川的时候他应该犹豫会儿再决定来的。

钟离璟见他越走越慢了，便也放慢了脚步等他，等人走到他身边了，俩人的步伐逐渐也统一了。

到了昆仑山山脚下，柏玉驻足仰起了头，这是一座神山吧，如此巍峨壮丽，与碧凌山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美景，那山顶上的就是雪吧，白花花的。

这就是独属于昆仑山的特色雪景吗？

明明是那么美，明明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盛大的雪景，为何又有种莫名熟悉感？这种发自内心感觉到的美，他却突然喜欢不起来呢？

“怎么回事？我明明很想去看的……”柏玉突然不敢往前走了，冰封万里，雪飘人间的壮观景象一直都是他所期待的，但现在他不想看了。

“怎么了？”钟离璟注意到他有点不对劲儿，关切问道。

“不知道，我有点害怕，我好像见过冰封雪飘的场景，但不是在昆仑山见过，究竟是在哪见到的呢？我想不起来了……总之我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想记起又完全记不起的感觉，真的好痛苦。

“别想了，会头疼。”钟离璟欲伸手安抚他，却看柏玉使劲的摇了摇头，他只能先放下手。

“不想了不想了！反正也想不起来，还会头疼，先陪你上昆仑山，其他的事都可以先放一放。”眼看就要到了，可不能因为他自己而耽误了时辰。

柏玉率先向前走着，没走几步就让一道金光闪了眼，他立刻擡手想要挡住那道光，擡手的同时他迈开的左脚突然动不了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有一股外力把他向后推去，这股力量很是汹涌，似乎并不愿意让他踏进前方净土。

柏玉往后急退了好几步，一脸惊恐的看向了钟离璟，满脸都写着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而钟离璟则是用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