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1/2）

坦白

“别多想，我能带你上山。”钟离璟垂下眼眸便看见了柏玉腰间的吊坠，上次物归原主后，吊坠依旧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本来钟离璟的吊坠也该系在腰间的，不过这次要回昆仑山，所以他提前把自己的吊坠摘下了。

吊坠他有好好保存，只是没有特意告诉柏玉，他以为这样的小事并不会被柏玉发现，可柏玉早在他们一起出发的第一天就发现了。

有了钟离璟这句话，柏玉也没再多问了，他默默跟在钟离璟身边，低着头数步数。

数到三万七千七百步的时候，他就没再数了，因为钟离璟再次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他问。

“你方才说你会相信我，你不怕我会骗你吗？”

“不怕啊，你怎么可能会骗人啊，你可是钟离璟啊，名门正派修仙大弟子！你是不会骗人的，而且你对我特别好！就算骗人也不会骗我的！我对你是绝对信任的！”

柏玉心里清的跟明镜似的，他知道钟离璟不擅长语言表达，但是从赤湖回来后，他能明显感觉得到钟离璟的变化，他已经对自己很好了。

这番话对钟离璟来说也是极具有震撼力的，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毫无保留的坦白，这就是真心吗？

一个人，真的可以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真心拿出来交给另外一个人吗？

这个问题，他无从得知，可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心里好像又有点眉目了。

离开昆仑山之前，钟离璟的师父就告诉过他，山下的人最会说谎话了，他们虚伪贪婪、愚昧无知，最爱说些没有保证的空口白话，所以不要轻易相信他们，更不要去理会他们，因为一旦回应了，便会有无穷无尽的谎言和利用。

后来，钟离璟带着昆仑山特有的冰雪寒气下了山，他谨遵师命，除了除魔捉妖，一概不与他人交流，唯独在柏玉这里失了足。

明明是天性纯良的少年郎，他怎么可能会骗人呢？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钟离璟问他：“我本就不会骗人，那你会骗人吗？如今我已带你来了昆仑山，你是否要跟我坦白一件事？”

柏玉茫然说道：“我当然也不会骗你的，你想让我坦白什么？”

钟离璟说：“你的身份，之前在溧川我们遇到魔尊赫遥和云黛，那时候我们根本逃不掉，也没有任何人能救我们，但你之后晕过去了，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

忽然提到这事，柏玉是有点懵的，那天的事具体发生了什么，柏玉是真不清楚，不过既然钟离璟现在问了，他刚好也想弄清楚。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个大魔头说他把全城的人都杀了，我很生气，因为我的师父还有我的朋友都在溧川，还有那么多的人都是无辜的，他们甚至连原因都不知道，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那时候真的特别恨自己没用，也可能当时是气昏了头，感觉自己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再之后的事我真的不记得了，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无论回想多少遍，柏玉始终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直到他醒来后，他和钟离璟都已经逃脱了赫遥的魔爪。

“是你，是你后来阻止了赫遥。”钟离璟不打算隐瞒了，毕竟那次能侥幸逃脱都是因为柏玉。

“你并非普通人族，虽然我曾说过你没有灵脉，也驾驭不了灵力，但是在溧川城那次，你的确用了一种强大的灵力击退了魔尊赫遥，我想那应该就是你的元神之力。”

钟离璟说完这些，就看到柏玉用一种求知眼神看着自己，“不用这么盯着我，我只知道这些。”

“可我连这些都不知道！我现在连我自己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的身世我的过去，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如果非要让我说，我想我只能猜测我可能是一种鸟类的后代，钟离璟，你听说过青鸾吗？长岳曾经就和我讲过青鸾鸟的故事，他们原本都是神族神鸟后代，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就被灭族了，后来师父把青鸾真羽送我当护身符，偏偏又被魔族抢走了，我总觉得我和青鸾鸟之间有某种联系。”

说完，柏玉又补充了一句：“你说我会不会就是被灭了族的青鸾鸟后代？”

对于这些虚幻猜测，钟离璟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可如果柏玉想查清楚自己的身份来历，他倒是可以帮得上忙。

“昆仑山有一藏典阁，里面记录了很多人间资料，你若是想查清自己的身份，我可以带你进去。”

说到这个，柏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这次钟离璟愿意带他来昆仑山，该不会就是奔着弄清他身份来的吧？

柏玉犹豫了会儿，还是觉得应该问一问：“你是不是很想带我来昆仑山？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有异，而我自己也说不清我究竟来自哪里，我来历不明，又被魔族盯上，你想把我带上昆仑山好好查一查也是应该的。”

“你认为我是蓄谋已久？”钟离璟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我知你不是寻常人，但我从未想过你与魔族不清不楚，你说你没看过漫天大雪，想来昆仑山拜师学剑术，我这才决定带着你一起回来，你的身世之谜不过是我一时想起才提起的，何况我若是真的想查，也不会一直拖延到现在。”

柏玉：“……”

说完这些话，钟离璟才意识到自己多言了，他偏头望向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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