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2/2）
杨瑾笑了笑，竖起大拇指，接着问：“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柳如意神色微妙地说，“孩子们虽然醒过来，但记忆缺失，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而且从昨晚起，就有人在网上带节奏，各种阴谋论，学校和医院这边已经被记者和自媒体堵得水泄不通……有个别家长情绪失控，已经被四组暂时控制。”
“怕什么来什么。”杨瑾捂着脸，难掩疲倦地说，“你手上的活儿先交接一下，尽快赶来貍儿胡同。”
柳如意眉头一皱，默默点头：“好，我一会儿过去。”
杨瑾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看见回廊上多出一道瘦长影子。
“小心后面！”
杨瑾话音未落，柳如意的脚踝就被密密麻麻的头发缠住。
她一个激灵，擡手就是一道火诀。
那长发的主人发出一声尖叫，直愣愣地扑向柳如意，张口就咬。
柳如意惊骇地挥出一拳，将那行尸的脑袋捶了个稀烂，缠住她脚踝的头发瞬间没了活力，软塌塌地化成一滩黑水。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拳头，举着手机问：“主任，您也瞧见了吧，不是我的幻觉？”
杨瑾眉头一挑，笑道：“不是。赶紧叫人过来看看，别给医院找麻烦。”
“好嘞。”柳如意应了一声，断了视频。
杨瑾捏着手机呼了口气，又给杨臻打去电话。
手机响了一会儿，才有人接通。
杨瑾眼皮一跳，惊道：“妈，我爸呢？”
“厕所。”林瑄说，“早上吃的不对付，现在上吐下泻的，我看不行给他弄点蒙脱石散喝……”
“去医院看看吧。”杨瑾眉头一皱，“要不过貍儿胡同一趟，我瞧瞧。”
“瞧什么呀，就是吃的不干净，吐出来就好。”杨臻的声音蓦地出现，听上去中气十足，完全没有上吐下泻后的虚弱。
“就是刚刚黑莲烫了一下，起了层红疹子。”
杨瑾眯起眼睛，屈着手指在桌上敲打了几下：“您还是过来一趟吧。”
杨臻顿了顿，似乎在跟林瑄商量着什么。
“我们一会儿过去。”林瑄接过手机，轻声问，“中午想吃什么？”
杨瑾一愣，话里有话地说：“不知道，没胃口。您跟我爸过来的时候随便买点就行。”
“鱼虾什么的不忌口吧？”杨臻凑过来问。
“不忌。”
大米突然出现，惊得杨瑾手一哆嗦，按下了挂机。
他回过头，就见大米一脸阴沉地走向冰箱。
杨瑾慌忙从沙发上起来，觑了眼大米脸色，小心翼翼地问：“还是不醒？”
大米拿出一瓶柚子汁咕咚咚地灌下：“真邪门了，我能感受到她受了伤，可怎么都联系不到她……那破地方被我犁了三四遍，犄角旮旯都没有她的气息，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杨瑾想了想：“会不会被洛雪莹带到别的秘密基地了？就好像阴阳河下的异度空间似的？”
大米一拍脑门：“回来得太着急，竟把后手给忘了。”
杨瑾连忙问：“什么后手？”
大米来不及说，伸手要钱：“给点零钱，我出去一趟。”
杨瑾翻开钱包，从里面拿出五张大票：“够吗？”
“差不多，我先去了，回来再说。”大米摆摆手，一溜烟地跑没影了，到底也没说他要去哪儿，见谁。
他这一走，杨瑾更不敢离开，干脆打开电视，随便找个新闻频道打发时间。
……
却说大米这边，出门发了条只有句号的短信，随即扫了辆共享单车，直奔两条街外的金拱门。
进去后，他点了份炸鸡套餐，端到二楼的玻璃栈道上，一边吃，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不多时，打扮时髦的李瑛从门口进来。在鬼鬼祟祟扫视一圈后，她终于看到大米，赶紧小跑上楼，坐到大米对面。
大米喝着冰可乐，冷淡地问：“我要的东西带来啦？”
李瑛点点头，将一个玫红色荷包放到桌上。
大米伸手去拿，被她拦了一下。
李瑛讷讷道：“黄鸣曙知道了，他差点掐死我。”
“你早就死了，不会再死一次。”大米不耐烦地说，“甭想跟我这儿表功。”
“我不是表功。”李瑛有些急眼，但在看到大米冷森森的眼神后，又怯懦的缩了回去，“我想得到他的心。你之前也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你，他就只属于我。”
“打开看看。”大米下巴一扬，倨傲地说，“总要先验货，才能继续往下谈。”
李瑛颤颤巍巍地打开荷包，里面是一对拇指肚大小的珍珠耳环。
“这对耳环据说是那位……魏长生送的。”李瑛的声音比蚊子好小，好像生怕齐佳图呼听见，“她平时爱若珍宝，若非那日她陷进阵眼无法动弹，而我又用你的银针暗算了她……想必也是要被她带下去一起陪葬的。”
大米把手放在珍珠上，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
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将珍珠耳环纳入掌中。
李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大米拿到他想要的东西，脸色好看了一些，说话也没那么刺人：“那回心转意的药丸忒金贵，我也只得了指甲盖大小。如今予你得偿所愿，也算是成全你的一片痴心。”
李瑛满眼期待地搓着手。
大米也不废话，从袖子里掏出个木头做的小葫芦，放到桌上：“掺上你的血……忘了你没有，不过不要紧，死气也可以，喂他吃下去，记住，一定要守着他醒来，让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只有这样，他才能满心满眼都是你，真真正正的爱上你。”
“我明白。”李瑛小心翼翼地将葫芦收好，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去。
大米等她走出半里地，才慢腾腾起身，准备回家。才下楼，他就看见白夜来举着一杯咖啡，慢悠悠地朝他走来。
大米面色一冷，唇角却噙出一缕微笑，加快脚步迎了上去：“来多久啦？”
“不久，该瞧见的全都瞧见了。”白夜来笑眯眯地说，“隔壁家的芋泥饼做得不错，要不要去尝一尝？”
大米欣然接受，笑出一口白牙：“行啊，不过我没带那么多钱，下次吧。”
白夜来非常客气地说：“没关系，我请，一个饼值不了几个钱。”
大米啧啧两声，故意压低声音说：“不了吧，我家铲屎的不让我吃外头的东西，怕肚里长虫。”
白夜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极具讽刺地说：“你可真听话。”
大米做了个猫洗脸的动作，从他身边走过去。
白夜来在擦身而过的一瞬说：“他伤得严重，需要吸取三五百人的生机才能恢复。”
大米脚步一顿，推门走了出去。
白夜来总算明白齐佳图呼为什么这么讨厌这只猫了。
他冷哼一声，臭不要脸地追了上去。
“一下子死个三五百人，你们不会难做吗？”白夜来追问道。
大米像看神经病似的瞥了他一眼，冷漠地说：“关我屁事。”
走了几步，见白夜来还跟在他身后，大米果断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说：“白先生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干跟踪监视的勾当？不会是瞧着齐佳图呼不行了，赶紧找下家跑路吧？”
“也可以这么说。”白夜来大大方方地承认，倒让大米一愣。
白夜来微微笑道：“你比李樱桃聪明，为什么不愿同我合作呢？”
“同你合作？”大米冷笑道，“做下一个齐佳图呼吗？”
“我们只是合伙人关系。”白夜来平淡地说，“平等合作，互惠互利。”
“说的比唱的好听。”大米不屑一顾，“我有主儿了，您自便吧。”
“如果我能帮你把李樱桃找回来呢？”白夜来盯着大米的眼睛，咄咄逼人。
“不劳您费心。”大米继续往前走。
这一回，白夜来没动。
“你就不怕我把李瑛的事儿捅给他知道？”
“您尽管说。”大米回头一笑，恶意满满，“一枚废子，早该丢进垃圾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