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顿操作猛如虎(2/2)
工人揉揉眼睛,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管,小心翼翼地朝男人消失的地方走去……临到近前,他才发现拐角后面是堵墙,左右不过二十公分。
刚刚的男人又去哪儿了?
工人百思不得其解。
与此同时,一股恶臭迎面扑来,熏得他头晕眼花。他急忙转过身,忽然感觉后脖子痒痒,像被什么东西叮了一口。他伸手挠了挠,只觉一阵眼花,刚刚还阳光灿烂的天空倏地暗了下来……
怎么可能!
工人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怎么摆弄都是黑屏。
“坏了,别是碰见脏东西了吧……”
工人猛地一哆嗦,闷头往外跑去。
可不管他跑多快,往哪个方向跑,最后还是回到原点,不差分毫。
这时候,他感到脚底下软软的,低头一看,是条野狗的尸体。
“我的妈呀!”
他吓得双腿发软,脸色惨白,恨不得跪在地上,求鬼大人放他一条生路。
“怎么办?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没断奶的孩子……”他抽泣地缩成一团,忽然想到,儿子课外书上有篇文章,就是讲遇鬼之后该如何逃生的。
上面写的什么来着?对,啐他、骂他,越大声,骂得越难听越好!
工人灵光一闪,深吸了一口气,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破口大骂:“我%你#@¥%……”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昏暗的天空竟出现了一束光亮。
他暗道一声有门,继续高声喝骂,顺着亮光挪到工厂门口。
就在他庆幸即将逃离这鬼地方时,一缕悠扬的歌声自他身后响起。
好熟悉的声音。
工人顿时眼神涣散,浑浑噩噩地转过身,朝楼梯走去……
当民警赶到时,刚好看到工人大头朝下,自三楼窗户直挺挺地栽下,当场死亡。
半个小时后,市局刑侦支队的车停在了厂房外的空场上。
齐思远带人下来,还没进去,就嗅到一股难以言说的臭味。
他贴身佩戴的护身符突然冒出一簇青光,烫得他“嗷”了一嗓子,猛地想起这股恶臭在哪里闻到过——槐树东里十三号楼!
“都别动,退后,快!”
齐思远脸色骤变,一面喝令所有人退出现场,一面给杨瑾打电话。
二十分钟后,杨瑾带着四五个外勤匆匆赶来。
“什么情况?”杨瑾把齐思远拉到一旁,小声问,“有人进去了吗?”
“有,就那两位民警同志。”齐思远擡手指向坐在他们车里的民警,快速将案情捋了一遍,“我闻到那股味儿就想起槐树东里十三号楼的命案,没敢再让人进去。”
“做得好。”杨瑾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先撤,这里交给我们。”
“好。”齐思远没废话,带着队员撤了出去。
杨瑾让两个外勤开车,将进入过工厂的两名民警送去安全部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然后带着剩下的队员,走进了阴气逼人的废弃工厂。
一进门,杨瑾的耳畔就响起了女孩嬉笑打闹的声音。他感觉脚下踩了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瞧,是块朽得长蘑菇的枕木。
杨瑾屈身,把手放在上面感知了片刻,对行动六组杨廷打了个布阵的手势。
杨廷按动耳麦,轻声说:“七星阵就位。”
众人应了一声,开始按流程走位。
一名新来的年轻队员显得手忙脚乱,没有老队员般配合默契。他稍晚了一步,没在同一时间掐动手诀,还偏移出不到三厘米的位置……年轻人马马虎虎没觉得有什么,可下一秒,天色骤变,整栋厂房就仿佛被黑布包裹起来,暗得看不清对面的人脸。
杨瑾骂了句脏话,一双蛇瞳在黑暗中发出瘆人的幽光。
不等他召出青竹杖,地底陡然冒出十几只长满绿毛的大手,一把抓住外勤们的脚踝,往逐渐沼泽化的地下拉扯。
杨瑾见状,立刻掏出一沓五雷符,往天上一抛,掐诀念咒。
咒语念到一半,一只黑毛怪手攀附上他的小腿。
杨瑾用余光扫了一眼,修长的双腿立刻化作蛇尾,同时迸出一束青光。
陷入沼泽的外勤们眼前一花,只听得雷声隆隆,随后那些扯着他们的绿毛怪手便化作齑粉,消散于地缝之中。大伙儿齐齐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道谢,又被一股巨力甩出厂房,重重摔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杨瑾将队友甩出危险之地,嘴角也渗出点点血珠。他头晕眼花,身形摇摆不定,却见二楼闪现出一道黑影,见他目光扫来,一头扎进了黑暗的走廊。
杨瑾强忍痛楚,咬破舌尖,将蛇尾重新变回双腿,趔趄着奔上楼梯。
楼梯里阴暗潮湿,不时有墙皮脱落,一阵凉风从破碎的窗口吹进,发出抽泣般的响声。
杨瑾骤然放慢脚步,悄悄积蓄灵力。
他越往上走,眼前就越模糊,甚至还看到了小姨林希的幻影……杨瑾倏然一凛,再擡眸,对面那
张脸又变成了他妈妈林瑄。
“给你脸了!”杨瑾怒极,掌心蓦地弹起一束青光,在半空中化为万千利箭,射向不停变换脸皮的影子。
影子没料到杨瑾是个硬茬子,顿时消散于半空,只留下背后的一面青灰砖墙。
杨瑾走上前,隐约听见墙缝里传出呼救声,还伴随着指甲抓挠的响动。他眸光一闪,发出急促的冷笑,擡手唤出青竹杖,照着砖墙横劈过去。
耀眼的青光闪过,眼前的走廊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臭气熏天的盥洗室。
杨瑾缓步踏入,目光扫视一圈,发现那盥洗室墙壁上有个破碎的镜框,隐约能看到后面的红色砖墙。砖墙的缝隙间,还趴着一只核桃大小的彩色蜘蛛。
杨瑾眯起眼,手指一弹,莫名出现的劲风突然震碎镜框,露出一面半人来高的暗门。
暗门上,涂鸦着一只血红的眼睛,看起来相当诡异。
杨瑾掏出手机,拍照存证,随即一棒子敲过去,暗门应声而碎。
一颗人头从里面弹出,皮球似的在地上滚了滚,落在杨瑾脚旁。
杨瑾吃惊地看着人头,喃喃地倒:“陈明……”
人头瞪着两只蜡皮似的眼睛,龇牙咧嘴,流下了黑色的血泪。
……
几乎同时,陈明那沉迷直播的女儿陈雪忽然收到一封陌生邮件。她点开一看,竟是她老爸那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陈雪当即吓得尖叫起来,把手机一扔,跑进卫生间反锁住门。
而这时,门口隐约传来开锁的声音。
陈雪立刻躲进浴缸,拉上浴帘,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不一会儿,她就听到门厅里响起高跟鞋拖地的声音。
陈雪心头一紧,满脑子都是:它来了,它来索命了……
她咬住嘴唇,四下看了看,蹬住浴缸的边缘,爬进一旁的大水缸——这水缸本是她妈妈买来储存蔬菜,后来成了她爸爸处理尸体的专用垃圾桶。
在爬进去的一瞬,她恍惚还能闻见那股夹杂着馊气的恶臭铁锈味儿。
陈雪强忍恶心,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地盖好盖子,把自己缩成一团,与那些未处理的“垃圾”融为一体。
也是这时,她听到卫生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霎时间,陈雪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里。
她捂住口鼻,浑身抖似筛糠,默默祈祷着那东西不要发现她的存在。
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远去。
陈雪稍微松了口气,随后听到一声“咯咯”冷笑。
她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就见一张大白脸贴在她身后,对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半秒中后,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在整个单元楼里。
陈雪,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