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窒息的爱(2/2)
女儿复活的希望转瞬成为泡影,绝望的林美娟大吼一声,身体迅速覆盖上一层黑毛。
她用尖利的爪子破开胸膛,掏出那颗已经变黑,却还在跳动的心脏。
密集的符文从心脏溢出,刹那间充斥在整栋大楼里。
大米弓着身,全身猫毛都炸了起来。
“玛哈嘎拉献祭。”李樱桃轻轻叹了口气,自嘲地说,“瞧瞧,这就是别人家的父母……”
这时,林美娟的身体肿胀得如同气球,无数黑色恶灵从她体内钻出,朝地下室仅有的活物扑去。
李樱桃弯腰捞起缩小的猫咪,同时手指一竖,打出三道玄雷。
听到雷声,一缕黑烟从林美娟耳道钻出,没入地缝。
紧接着,玄雷劈下,带着摧枯拉朽的威力,将一众恶灵打成齑粉。
林美娟仿佛泄了气的皮球,身体迅速干瘪,腰部以下碎成粉末。
死到临头,她还在念叨着女儿赵澍的名字。
而她身后,也确实出现了一道近乎透明的影子。
李樱桃到底于心不忍,擡手在半空中画出一道显影符,喝道:“夯货,你回头看看,真闺女一直都在你身边!”
林美娟费力地转动头颅,果然看到快要消失的女儿。
“妈……”
赵澍最后叫了她一声,在她眼前化作一缕烟尘。
林美娟张大了嘴,似乎想说什么,可这时,她仅剩的躯干和脑袋同时炸出了一朵蘑菇云。
李樱桃陡然一惊,她实在没料到人体炸弹竟能升腾起蘑菇云,只来得及将猫咪状态的大米护在怀中,就被毒焰轰了出去,炸掉了一半身体。
余波过后,大米从她怀里钻出,慌忙变回人形。
“铲屎的!”他将她的残肢搂在怀中,颤抖地说,“你说句话呀!”
李樱桃掀开眼皮,嘴唇微微颤了颤:“回家,快……”
说着,她脑袋一歪,气息全无。
……
凌晨一点。
杨瑾把徐萌萌送到医院安顿好后,给李樱桃打去电话。
电话一直忙音,无人接听。
与此同时,他对面的陆长林也愤愤地挂断手机,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还没有消息吗?”杨瑾客气问了一句,“孩子奶奶也不接电话?”
陆长林冷笑着说:“可不是,俩手机都关机,找不到人。”
白淑英至今没有脱离危险,徐萌萌也惊吓过度,需要人看护,可偏偏此刻最该在医院的人玩起失踪,只能把电话打到白淑英的娘家……
“那我先回去。”杨瑾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陆长林点点头,再一次道谢,将他送出医院。
院门口,杨瑾扫了辆共享单车,一路骑回公寓楼下。
还没进单元门,他就看到一道黑影在门口晃悠,手里还点着一支香烟。
杨瑾火气上窜,正要呵斥对方不讲公德,那人擡起头,冲他笑了笑。
“爸?”杨瑾大吃一惊,“您怎么过来了?”
看上去比他还年轻的男人挑了挑眉,擡手搭在他的肩头:“火气够冲的,杨主任。”
“爸。”杨瑾无奈地说,“先上楼吧,累死我了。”
杨臻心疼地捏了捏他消瘦的脸颊:“这都凌晨了,怎么才回来?”
“加班。”杨瑾拿出门禁卡开门,“我妈呢?”
“也加班。”杨臻半搂住他的脖子,询问道,“你干嘛去了,蛇鳞都冒出来了。”
杨瑾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呆呆地说:“没有啊,都收回去了。”
杨臻诧异地说:“还真冒出来……你这是跟谁去拼命了?”
杨瑾眉头一皱:“您又诈我。”
杨臻跟着他上了电梯:“我记得你这职位是文职吧?”
“文职和出外勤并不矛盾。”杨瑾顿了顿,低声说,“还有,我都想起来了。”
杨臻一愣,笑眯眯地问:“你想起什么了?”
杨瑾正色道:“红衣女孩,祭祀现场。”
杨臻眉头一皱,不吭声了。
下了电梯,杨瑾掏出钥匙开门:“当年那件事,后续是怎么处理的?”
杨臻跟着他进屋,打开冰箱看了看:“怎么都是方便面?下次买点速冻饺子。”
杨瑾抱着肩看他:“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杨臻掏出钱包,拿出一张黑卡塞进他手里:“钱不够跟我说,别抠抠索索的。”
杨瑾将黑卡收起来,不依不饶地说:“您不说,我就自己查清楚。”
“查什么?”杨臻不耐烦地说,“山洪泥石流,一村子煞笔全灭了,痛快了吗?”
杨瑾皱起眉头:“您干的?”
杨臻挑了挑眉,“不是。如果是我,不会让他们死得那么痛快。”
杨瑾又问:“您知道是谁干的吗?”
杨臻耸了耸肩:“也许是天谴吧。行了,别说那些晦气玩意儿,赶紧洗洗睡觉。”
“我不困。”杨瑾打着哈欠说,“我大姑身上的诅咒,槐树东里的血案,您应该都……”
“我说,先去睡觉。”杨臻十分粗暴地打断他,推着他往卧室走,“有什么话睡醒了再说。”
杨瑾与他对视片刻,战术性后退一步,倒在沙发上小憩起来。
这一觉,他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醒来之后,他又给李樱桃打去电话。
可无论是李樱桃还是大米,电话都开着,就是没人接。
不会出事了吧!
杨瑾打了个哆嗦,急匆匆地闯进浴室,洗漱换衣服,准备去貍儿胡同一探究竟。
打开卧室门,正好撞见他爸开门进来,怀里还抱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牛皮口袋。
“你们这儿的超市可真够贵的,日期也不是很新鲜。我给你办了张VIP卡,以后可以打八五折。”杨臻说着,将口袋里的食品拿出来放到桌上,“过来搭把手,中午在家吃还是出去吃?”
“在家。”杨瑾走过来,把果蔬分开,放进冰箱。
杨臻掏出一张金灿灿的超市VIP递给他:“收好。”
杨瑾拿过来瞧了一眼,问道:“您在哪个超市办的卡?”
“就楼后的那个,挺大的卖场。”杨臻指了指他卧室的窗户,“自营的东西看着不错,我买了点,一会儿试试。”
杨瑾顺着他的目光扫了一眼,终于知道他去了哪儿了,哭笑不得地说:“那地方肯定贵,都是些有机食品,我一般是去菜市场……”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爸瞪了。
杨瑾赶紧说:“知道您心疼我,我领情。”
杨臻把半成品拿到厨房,很快捣鼓好四菜一汤。
杨瑾进来端盘子,被问道:“今天调休吗?”
“不调,弹性工作。”杨瑾摇头道,“还有一堆没处理的事情,想想就脑壳疼。”
杨臻递给他筷子,试探地说:“要不就不干了吧。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你。”
杨瑾闷头吃饭,一言不发。
杨臻给他夹了块红烧肉,淡淡地说:“安全部的水要比你想得深,稍有不慎,很容易把蛇溺死。你是不是非要在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杨瑾“嗯”了一声:“我心里有数。”
杨臻抿了下嘴,无奈又带着点自豪地说:“你还真是我的崽子。”
杨瑾擡起头,问他:“您当年为什么不干了?是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比如内鬼?”
杨臻吸溜着排骨汤,没有一丁点开口的意思。
杨瑾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说,也就没有再追问。
吃完饭,他把碗筷扔进洗碗机,打了辆出租前往貍儿胡同。
刚走到胡同口的菜市场,他忽然接到陆长林的电话,犹豫片刻后,朝西河派出所奔去。
快到派出所时,大米的电话终于接通。
“李樱桃伤得很重,到现在还没清醒。”
杨瑾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祥预感。
“我很忙,没事再联系。”
说完,大米便挂断电话,只留下“嘟嘟”声,敲击着杨瑾忐忑不安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