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6(1/2)
chapter56
沈宴宁第二天离开。
姜末回来之后,沈宴宁就已经睡下了。
她半夜感觉沈宴宁似乎起来了一趟,干什么去了姜末始终不知道,去厕所时看到垃圾桶里面有沾了血的纸。
在沈宴宁临走之前,姜末给她了几本书,说无聊的时候可以看一看,拿着袋子装好,送沈宴宁到了车站。
一早上她都没有精气神,感觉晕乎乎的,站都站不稳。
昨晚她感觉鼻腔里突然涌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不等她反应过来,光脚跑到卫生间里,这动静不大,还是把睡意很浅的姜末惊醒。
她半撑在床上,睡意朦胧,姜末眯着眼睛看到沈宴宁惊慌失措跑进卫生间,她以为沈宴宁是半夜被憋醒了。
于是她又躺回去,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声音很低,问她:“你被憋醒了?”
在卫生间的沈宴宁捂住鼻子,打开水龙头不停清洗着,她含糊不清回了姜末句什么话,听到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了,才抽了几张纸巾开始堵鼻子。
纸巾比不上蔓延极快的鲜血,沈宴宁刚把一个鼻子的血止住,堵住另一个鼻子的纸巾变得鲜红。
索性这一次没有上次那样,用了几张纸就将血堵住了。
沈宴宁出来时,姜末已经睡着了,还打着小鼾,睡的正甜。
她轻手轻脚坐上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和上次一样的时,她的手指又被水泡肿了,十指并拢摩擦着,感觉指纹都被泡发了。
沈宴宁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这一次次的鼻血只能让她认为是温度太高了导致的流鼻血。
——
沈宴宁回到家,家里没有人。
她走过席静的卧室,发现里面乱咕隆咚一团,衣服全都扔在床上,地上,到处都是的,看来是去逛街了。
放下包,拿着睡衣去了卫生间打算洗一洗,回来的路上,顺便买了一份早饭垫垫肚子,以防一会洗澡时饿的头晕。
打开淋浴头,从头顶直灌而下。她摸了把脸,将淋在脸上的水抹掉。
沈宴宁双手垂在身侧,看着某处一直在发懵。
好像昨天的事情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说完她感觉很多天才过去,但是等她打开手机,看到昨天的信息和未接来电,才恍惚间想起,就是在昨天。
他们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洗漱完毕后,她回到房间,刚坐到床上,一眼就能看到放在枕边的小鲨鱼玩偶。
沈宴宁呆呆看着,连席静什么时候回来她都不知道,等脑中的一根弦断掉,她慢吞吞站起身走出房间。
客厅里席静大包小包堆在桌子上,看到沈宴宁走过来,她把手里的一个盒子递过去。
“换季了,看你上次穿的哪像个女生,长大了要学会自己打扮自己。”
沈宴宁接过后当着她的面打开,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一条裙子。
见她没说话,席静以为是沈宴宁很满意,她杨唇说道:“你就不要穿那些闷的不透风的衣服了,好歹是大姑娘了……”
沈宴宁的思绪没在这里,她只看着这条裙子,很漂亮,是她从小到大一只渴望想得到的,但是这条裙子现在就在她手里,沈宴宁一点都不喜欢了。
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和席静说了声违心的“谢谢”后,拿着盒子回到了房间里。
*
打开电脑,原本换掉的志愿的页面突然跳了出来,沈宴宁以为是她临走之前没关掉,她移动鼠标到右上角的叉号上,顿时,她手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
她视线下移,直到她清楚看到那行字时,沈宴宁扭头看向门口,席静正好从门口经过。
沈宴宁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如果没有提交,她完全有能力去修改。
手里握着鼠标,她往下移动,点击。
第一次没有成功,第二次没有,第三次……
网页拥挤……
沈宴宁突然站起,她从笔筒里抽出一把剪刀,把那条裙子从盒子里拿出来。
这条裙子的样子才完完全全展露在她面前,这是条一字肩连衣裙,没有过多的装饰,她把裙子拿出来时放在一边的腰带也掉了出来。
腰间的那一刻小钻石晃的她睁不开眼,明明是那么小的一颗。
沈宴宁不留恋一点,举起剪刀就刺进裙子里。
裙子的面料很柔软,沈宴宁刚拿起来的时候料子就被手上的这把剪刀勾住,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就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面料扯开的声音刺耳,很快听见响声的席静就赶过来。
看到沈宴宁接过裙子她就知道已经事成一半了,只要沈宴宁穿上这条裙子,她就必须要去庆岭。
这条裙子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买来的,这两天她就打算带着沈宴宁去庆岭那边学校和院长见上一面。
她拉下脸把名额从老太太那里要回来了。
她赶过来,只看见落满一地的布料碎片和沈宴宁那一双像枯井般的双目。
席静这一刻只觉得是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冲进来就是给沈宴宁一巴掌,而是过于冷静的问她。
“你把它剪掉了?”
沈宴宁漠然看着她,扬了扬手里的剪刀,接着往地上一扔,刀尖和地面碰撞到摩擦声仅是一瞬,但是这声却在席静的脑袋里回响很久很久,像是大钟敲完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许久。
席静正要进来,沈宴宁擡脚把掉在地上的剪刀踢到门口,阻止了席静的要进来的脚步。
“太不像话了,简直太不像话了!”
席静气的在原地狂叫,沈宴宁对她发狂的动作根本不理会。
“有什么像不像话的,你当初不是也是把我的所有都剪掉了吗?我的所、有。”
她着重强调了这两个字,沈宴宁眼神极度复杂,她挽起胳膊,露出两条胳膊,席静根本不明白她做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只是一个为自己孩子铺路的母亲而已。
嘴唇哆嗦了半天,她没有把那句话说出来。
“你现在把我的志愿更改了,是想让我去庆岭,但是我现在告诉你,我不仅不会去庆岭,我还要去比眠厦更远、更远的地方!”
霎时,席静的眉心一跳,她大步跨进来,不由分说地甩了沈宴宁一个耳光,这一巴掌她是实足了所有的力气。
沈宴宁身后就是坚硬了桌角,席静这一巴掌让她直直撞了上去,腰间的痛楚只是仅仅让她的眉头在一瞬皱了皱。
“真他妈的,操!!和你爸一个样子!一个个都想方设法从我这里逃走,要不是我争取了你了抚养权,你现在——”
沈宴宁打断她的话,厌恶地盯着席静,那眼神就是在看一条恶心,蠕动着地虫子。
“请你,不要再说了!”
沈宴宁攥紧手,低着头,用脚把面前的碎片踢到一边去,接着她擡起头。
席静认为沈宴宁变了,眼神,语气,神态全部都不一样了。
之前的那个一句话都不敢说的女儿,现在已经敢顶撞她,无视她,甚至要求她闭嘴,这么无理的要求,竟是沈宴宁提出来的。
“你要我的抚养权不就是为了那些抚养金吗?”
她轻猫淡写说出这句话,如果不是后面遇上孙宏了,她肯定还是会用自己去换那些抚养金的。肯定。
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不说,一直不说。
席静不说话,看着她。
沈宴宁笑了一下,很淡很淡的,连嘴角都没有翘起。
“和我爸离婚之后,你把我关在房间里,多少天?我那一阵子根本不敢在黑暗中走路,我晚上连灯都不敢关掉。你在孙叔叔面前说我这个不好,那个不好,我想请问,你到底是给我打造一个什么样的人设?后来,去弟弟的墓地里,你不让我进去看他,你是怕什么?害怕我把所有都告诉弟弟?我一个人冒着近乎四十度的高温自己走回来。”
女生翘了翘嘴,这一次她是笑着说的。
“我为什么要去眠厦,我就是要逃掉!我待在你身边,我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母亲的关爱,一刻、都没有,一刻都没有!你把我生下来是为了什么,为了以后还有一个赚钱一个花的,我就是那个赚钱的。”
席静瞳孔放大,一早她就知道沈宴宁心里的算盘在啪啪响着。
不行。
绝对不能让她逃掉,绝对不能。
必须,要有一个办法,一个绝妙的办法,就算是在耍心机又怎么样,又怎么样......
席静想着,开始诡异地笑起来,咬着手指甲,摇摇晃晃转身就走,临走之前,她站在门口,幽幽地说:“你能从这个家走出去,我算你有本事。”
留下这么一句话她就离开了。
——
席静说到做到,她的办法堪称是最无耻,最不要脸的一个。
那晚,她就在卫生间里割腕。
故意放出很多的鲜血让沈宴宁看到,然后拼命挤出鲜血,但其实伤口很小,她就在慢慢撕扯着。
沈宴宁晚上出来喝水时,就如席静算好的那一般一样,打开冰箱取出水,自然而然就能看到她躺在地上,鲜血直流。
沈宴宁腿一下就发软了,攀着桌角滑下来,跌坐在地上。
这一刻,地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沈宴宁,就只是看着,很平静,很平静。
然后,她扯出一抹笑容。
沈宴宁的恐惧是从心里直直冒上来的。
疯.....
疯......
疯婆子。
*
孙宏提前回来了,原本是明天,他下午赶到医院的时候,沈宴宁就坐在走廊上,任凭他怎么问,沈宴宁一句话都不说。
席静在处了沈宴宁之外的病房里对她说,一辈子都不可能去眠厦,一辈子都不可能。
检查情况出来之后,医生凝重地把孙宏叫到出去,在阳台的走廊下,一扇空调就对着孙宏的脑袋吹,原本在炽热的炎日下身上已经被烫灼,现在却感觉身上的温度降到了零度。
医生问孙宏知不知道席静生病过,孙宏如实交代之前席静因为心理问题看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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