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白虎(2/2)
这是在责怪她太激进,逼的祁闵昭出手了?
傅锦玉淡淡一笑:“无碍,他的态度不重要。”
年秋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看向傅锦玉的手,似提醒,也似警告:“小姐似乎很在意六殿下。”
傅锦玉轻描淡写道:“毕竟是准备拿在手里的棋子,废了那么多心思,自然得多上上心。”
年秋不语,只是盯着她的手。
那手很漂亮,骨节分明,白皙如玉,可掌心却有些泛红,隐隐能看出些许印子。
傅锦玉把手一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声道:“我有分寸。”
“是。”年秋依旧是没甚表情的模样。
——
太阳渐渐往西偏去,那躺着的人动了动指尖,似乎很快就要睁开眼了,周围的人顿时消失不见。
祁君奕缓缓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酸痛,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坐起来,擡头就看见乌耳把头伸过来,轻轻蹭了蹭她的脸。
“你还在啊……”祁君奕声音沙哑,觉得很奇怪。
这马也太有灵性了。
而且那些黑衣人竟然没有冲下来杀了她,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觉得她挨了那一掌必死无疑了?
祁君奕偏头朝坡上看了一眼,依旧是密密麻麻的杂草,上头伸展着茂盛的枝叶。
奇怪,她滚了下来,竟没压倒一根杂草?
远处的楚归舟看着祁君奕在凝视坡上的杂草,顿时心里一紧,真是关心则乱,他怎么忘了奕儿是半坡上就被人接住,用轻功抱下来的。
不过祁君奕眼下也懒得多想,她低头看了下胳膊,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了,甚至已经开始结疤,完全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先前猜错了?
但祁君奕头疼得厉害,懒得多想了,伸手摸了下额头,却不小心碰到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乌耳似乎看出她很难受,低头舔了舔她的手背。
“乖。”
祁君奕摸了摸它的头,看了下四周,发现手边竟有段树枝,她拿在手里,撑着勉强站起来,刚走几步就看见自己的弓箭散落在一旁。
祁君奕心里越发觉得奇怪,可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实在不愿意多想,只是弯腰将箭放进箭袋里,然后把箭袋和弓都背在背上。
眼下这副模样,祁君奕已经不再想猎什么白虎了,她只想自己能够在晕倒前走回营地。
好在她把那地图记得牢,晓得该怎么走。
乌耳乖巧地跟在她身后,只是对于她不骑自己有些不满,时不时用头蹭蹭祁君奕的手臂。
祁君奕虽然有了点力气,可以不用拄着树枝了,但头依旧是昏昏沉沉的,好半晌才想明白乌耳的意思。
她咳了几声,哑着声音道:“我头晕,坐上去摇摇晃晃的,怕是会摔下来。”
乌耳似乎听懂了,也不勉强,乖乖地跟着祁君奕,不再蹭她了。
太阳开始落下了,夕阳染红了整片林子,归巢的鸟儿此起彼伏地鸣叫着。
祁君奕已经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期间她总是觉得一路上有人跟着,可几次回头看去,都只有枫树被风吹着晃动。
她暗笑自己大概是被刺杀过一次,所以患了疑心病。
祁君奕走累了,便寻了一处坐下歇息,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只觉得口干舌燥。
说来也是奇怪,她昏迷了那么久,醒来除了嗓子沙哑,竟不怎么觉得口渴,只是在走了这么一段路后才觉得口干。
她当然不知道是因为聂以水时不时会喂她点水,她只当自己是被撞坏了脑子,出现了错觉。
身为习武者,祁君奕哪怕此刻受了伤,五感也比一般人强一些。
此刻,她正拿着一片枫树叶扇风,耳边却突然传来“咔嚓”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被踩断了。
她下意识丢了枫叶,把弓握在手里,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却见一个巨大的身影踩着枯枝,从茂密的杂草丛里走出来。
它走得悠闲,似乎没有注意到祁君奕,只是朝着一个水坑走去,雪白的皮毛被夕阳染成橘红,像是一下就淡去了平日里的威严,变得有几分温顺。
是白虎!
祁君奕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而后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
白虎站在水坑前,低着头喝水,懒懒散散的,像极了一只……貍奴。
祁君奕突然想到了自己养过的那只貍奴,虽然不亲人,但却很喜欢晒太阳,总是在日光下懒洋洋地翻着肚皮,但一见有人过来,就会躲起来……
祁君奕搭在弓上的箭迟迟放不出去。
远处的楚归舟看到这一幕,似乎很无奈,也隐约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拈起一颗石子,击中一只鸟。
顿时惊飞一群鸟雀。
白虎听见声音,看了过来,这下是彻彻底底看见祁君奕了,先前温顺的样子瞬间不见了,它朝着祁君奕冲来。
祁君奕不得不将箭对准它的眼睛,咬着唇,松开了手。
羽箭如风,朝着白虎的眼睛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