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2/2）

“你、你骗人……没、可能，这味道，一模一样！骗人……明明，明明……”

明明视频中的R没有说过这个饭的配料和做法，云桡不明白为什么秦铮能做出如此相像的味道。

他太伤心了，肺部的空气恍若都要被抽空似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就连平时最常用的化形，似乎都要维持不住了。

如同被抢走了最喜欢的玩具的安静孩子一般，云桡坐在座位上安静地啜泣，胸膛微微起伏，泪水源源不断地从双颊滑下。银白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生长，属于辛珀的五官特征逐渐褪去。如瀑的发丝纷纷扬扬地包裹着瘦削的双肩，把那张惊艳的脸蛋衬得我见犹怜。

秦铮心下一沉，他的胸腔像被什么堵塞了一般，只剩下闷。思考再三，他支起身体，挪动到沙发上，接着展开双臂，将回到原本样貌的青年搂入怀中。

因为从没有安慰别人的经验，秦铮沉吟片刻后，拍了拍云桡震颤的背部，力度之轻，像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品一般。

熟悉的松香萦绕周遭，云桡落寞的情绪仿佛在这一秒找到了支点，他没有抗拒秦铮的怀抱，只是侧过头，斜斜地倚着对方的胸膛。

神奇的是，靠上去的这一刹那，他的眼泪莫名停了下来。

云桡知道这是他一厢情愿地在宣泄着他的情绪，秦铮并没有错，这个人不过是把他怀念的味道做了出来，送到自己的面前而已。

而且他现在迫切地想从秦铮口中得到问题的答案。

“你，为什么会做这个？”云桡单刀直入，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些鼻音，语气却很凶，大有秦铮不说实话就掀桌的气势。

秦铮当然不会被这毫无威慑力的奶凶语气给唬住，但他能理解云桡此刻的焦躁。

“我有R的记忆。”秦铮的手指轻轻卷起云桡的一缕长丝，而后任其从指间掉落，“我有R，从遇见你的那一天起的，所有记忆。”

“记忆？”云桡不可置信，低声重复了一遍。过度的哭泣叫他的思维开始有些迟钝，只能凭借直觉来进行思考。

“一开始他们以梦的形式进入我的意识中，但是现在，记忆越来越清晰了。就好像，我曾亲历过这些事情一样。”秦铮娓娓道来，“我拥有R从第一天遇到你开始的所有记忆。”

几分钟后，云桡似乎终于完全理解了秦铮这番话的意思，倏地从对方怀里擡起头。他的脸上仍残留了几道未干的泪痕，眼尾与眼眶略略发红，眼皮还肿了起来，委委屈屈的，活脱脱一只哭花了脸的小猫。

秦铮取了几张纸巾，细细拭去对方面上的涕泪，诚挚地说，“还记得那张你和R的合照吗？你把它卡在了少恒送给你的那个笔盒里面。那个画面，没有被直播录进去。”

说话的同时，秦铮依然在为云桡擦脸，他的指尖微凉，擦拭的动作轻轻柔柔的，温柔得叫云桡不自觉地回想起R长期以来冰冰凉凉的手。

身旁的人说得一点都没错，卡在笔盒里的那张照片，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晓的秘密，而照片和笔盒最后都在那场大火中被烧得一干二净，连最后的念想都不给云桡留下。

假定秦铮所说属实，那么他能够做出R先前常做的猫饭的味道，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了。

云桡的眼睛又热了起来，他哑然地张开嘴巴，可是没发出一个音节。

秦铮并不着急等待云桡的回答，他再度抽出一张干净的纸，抹去青年眼角的泪，轻声安慰，“别哭。”

云桡吸了一下鼻子，怀揣着微弱的希冀问道：“你是R吗？”

“不是。”秦铮的声音甚轻，可拒绝的话是干脆利落，他毫不犹豫地断去云桡的念想，“我是秦铮，不是那个在X区陪你的机器人。”

云桡皱起鼻子，忍不住用牙咬住下唇，他很用力，像是要把唇部咬破。

见到云桡这样自虐般的行为，秦铮的心宛若被针刺了一下，刺刺麻麻的。他擡手，抚上云桡的脸庞，试图阻止对方咬唇的行为。

“但是，秦铮跟R一样。一样的爱你。虽然这种爱在本质上会有一点区别，能理解吗？”

云桡猛地摇了摇头。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方面对于R不能回来的事实感到失落，一方面无法忽视秦铮的专注和认真。

实则他潜意识里对秦铮的话仍是心存怀疑的。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他需要时间来消化处理这个问题。

何阳得知秦铮到了厨房，把其他人都赶跑，自己捣鼓了一碗东西。他便从厨房开始一路悄悄尾随着秦铮在门口偷听了。结果房间太大，他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他不死心，趴在门上，耳朵贴着门面继续听着动静，结果当他的腿快站麻了的时候，门内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门开的声音。

何阳的第一个想法是自己要似了，但眼睛一擡，对上云桡的脸之时，他的第二个想法还是……

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