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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全新的陌生地方，云桡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手牵着清河，而后清河牵着清池，三个人如同在等着过马路的孩子，乖乖地站在证局门口等待小何出来。

街上人流如潮，兽人的数量比X区的要多上几倍，即便在神色和着装大不相同，但终归来说相比在X区要好上不少，至少无需提防时刻都有可能发生的安全问题。

小何很快就回来了，见到三人乖巧的模样，笑着说要帮他们几个拍张照。

谈及拍照，云桡忽而记起了他和R那张葬身于大火中的合照。

晃神间，小何已经拍完了他们仨的照片。

“到时候发我一份吧。”云桡说。

“我也要。”清池道。

“行，行。”小何比了个好的手势。

临时ID证件的办理很快，几天后证件会直接邮寄到他们的住处。云桡用的是辛珀的ID号做的担保，地址则写了秦铮的住址。

办好事情出来的时候，外头的电视上正播放着关于X区“机甲大赛处理结果”的新闻。

通报十分简短，大约意思是事情已经得到妥善解决，具体仍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非常官方的回应，叫人浮想联翩。

“你知道吗？”小何倏尔扬起嘴角，对云桡说，“这是五年来第一次在首都放有关X区的新闻。不用怀疑，你做了一件非常值得尊敬的事情。即使新闻上根本不会提到你的名字。”

四个人站在街角，仰头望着顶上来足足回放了两遍的一分钟短报。

新闻播放的时候，周遭似乎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静，整个世界都像按下了暂停键，停止了运行。

情况只持续了约几秒钟，片刻后恢复正常。

路上的行人神色匆匆，仿佛X区发生的事情与他们毫不相干。

X区的事情改变了什么，却又像什么都无力改变。

但有些变化，是在悄无声息之间发生的。

收到小何发来的照片时，秦铮正在书房中执笔描画。

照片上是最近在他家借住的三个兽人的合照，

秦铮不自觉地看了眼一头银发的青年。

那是张没有表情的，清秀好看的脸，在镜头前甚至有一丝拘谨。

每当见着这张脸，总能想起那天在会客室中那不卑不亢的态度，以及镇定自若的应答。

是个聪明的人。

这是秦铮对他留下的唯一印象。

想罢，他关了照片，再次拿起画笔。

解决X区的问题非但没能让他冷静下来，反而让他愈发焦虑。

有人说过他喜欢独自揽起一切，这是他的优点，亦是缺点。

最近秦铮的梦里不再是那个异瞳的银发兽人，场景转变成了一场无边无际的大火。

在那场大火中，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活活烧死。

一场了无希望的梦。

每每想起这个梦，都会叫他头疼欲裂。不知徒手折断了多少支脆弱的画笔了。

医生建议他将所有梦境都画出来，作为舒解压力的一种方式。

画画，原来是他的强项。

秦铮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提过画笔，摸过画布了。

画着画着，秦铮的头莫名感觉有些昏沉，眼前一阵模糊，倏尔闪过一簇雪白的棉花团。

会移动的，白色……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