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2）
何子鱼不知道方将军又打算将他放养了，他一整天喜气临门，甩手甩脚的在军营里乱跑，晚上他支着身子，好整以暇的看向在一边宽衣解带的男人。方逊背脊一僵，将铺盖丢到他脸上。
“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方逊五官俊美，身高腿长，举手投足间有股轻描淡写的气质，这种气质便是名士们终生追捧的纯任风流，单看性情相貌，他确实是个地地道道的美人。
少爷跃跃欲试的等便宜舅舅吹了灯，上了床。他悄悄凑过去。
方逊骂骂咧咧的睡过去，半梦半醒间，就感觉嘴巴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旁边的人咂了咂嘴，又凑了上来。
方逊陡然睁眼，捏住对方脖颈恨声道：“找死？”
何子鱼抠了抠脸颊，方逊怒不可遏的骂了起来，他装死当没听到。
“敢装死就把你阉了！给我个解释，不然你今晚休想善了……”
何子鱼拖拖拉拉的把司马峥说的话搬出来，方逊听了后一时不知该往哪处撒火，楞半天问道：“他怎么说你怎么做？”
“我知道错了。”
方逊一看他尖着嘴，便知道这人毫无悔意。
“他那是勾引你的，”方逊揣着颗麻木的心，心想：“这玩意本来就笨，跟那司马峥待一块就更笨了，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你以后最好三思而后行，”方逊寒声道，“要是再讨嫌，我可要给你爹娘实话实说了。”
何子鱼一听到爹娘，立马就长了根反骨：“干嘛吓唬人？”
方逊深吸一口气，疲惫道：“老师过几天要来看你，别惹火，咱们都好过。”
他说完肠子都悔青了，少年高呼一声，把他当做地板，手舞足蹈的在他身上跳起来：“果真？阿翁果真要来？”
何子鱼高兴得睡不着，他就好比那远嫁他乡的人，忽然听到亲人要来看他，难免热泪盈眶，蠢蠢欲动。他欢天喜地的抱着方逊狠狠亲了一口，哈哈大笑，笑完又感慨万端的唏嘘几声。
方逊忍无可忍把人丢下床，这才安静下来。
第二天何子鱼去城楼上把司马峥骂了一顿，司马峥气急败坏道：“我让你亲我，可没让你乱找啊！”
第三天何子鱼奔到城楼上，眉飞色舞的告诉司马峥他阿翁要来了。
第四天何子鱼落寞的趴在城墙上，司马峥在
然后第五天第十八天……
他原以为聂驰很快就会到，没成想年都过完了！他怀疑方逊诓他。
司马峥朗声道：“小鱼——小鱼你愁什么？”
“我阿翁，”何子鱼萎靡不振的挂在墙上，“我等得好苦。”
“这样，阿翁既然是大侠，你趁闲暇去学点武艺，阿翁见了定然欢喜。”
何子鱼眼前一亮：是了，学点武艺，到时候在阿翁跟前施展两手。
可是问题来了，学武得打小开始，他小时候聂驰倒是动过让他学武的心思，后来他爬梅花桩，还没摸到顶就笨手笨脚的摔了下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这个想法就飞天外去了。
如今他快满十六岁了，一身懒骨已然成形，要在十天半月内学就一身武艺，谈何容易！
何子鱼心比天高的想：“要是只学点皮毛，还不如老实躺着。”
他倒是对自己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天赋异禀的练武奇才，就把这个心思歇了。
“行不通，你再帮我出个主意吧。”
司马峥回道：“便宜又好学的就属弓箭，你要不试试？”
何子鱼摆摆手：“我手使不上劲，拉开弓都射不远，你再帮我想想。”
司马峥笑道：“骑马？”
“不行。”
“鞭子？”
“不行。”
……
司马峥郁闷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擅长什么？”
何子鱼闭目细想，然后羞愧的望向苍天。
要说特别擅长的，没有。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撒娇。
他堂堂快满十六岁的男子汉，总不能对别人说撒娇是他的特长吧？
“万事开头难，”司马峥说道，“你要不还是从矮个里挑个尖的先学着。阿翁又不指望你能练成一个大侠，但凡你有点想法他就很欢喜了，你要是动动手，他岂不更欢喜？”
这倒也是。何子鱼欢天喜地朝他道了谢，飞跑到训练场，大步朝方逊走来。
方逊自被他强行轻薄了几次后，看到他就觉得憋屈，连忙把头转开。何子鱼把他头掰过来。
“教我武功。”
方逊一听他要学武，头开始疼。
这人是那种深思熟虑过后就半途而废的废物，能让他开尊口说想学点什么就已经很不错了，若要付诸行动，他大概会把别人逼成宗师，自己原地踏步。
方逊不想接过这烂摊子，遂把季渊拎出来，说道：“他要学什么，你就教什么，一是看看你的功夫有没有到家，二是磨磨你的性子。”
季渊的功夫和性子已经很好了，他勤俭节约团结队友，埋头苦干却从不抱怨，兢兢业业，像那不求回报的牛马。
“是。”
季渊走到何子鱼面前问：“学什么？”
少爷的热情到这会已经冷却得差不多了，低头想半天，他啥都没想到，就随便说：“骑马……”
十六岁还不会骑马，放在京都那帮世家子弟中实在太正常不过了。但军营里比他小的人都能把马驾驭得风生水起，他说完后感到羞愧。
然而少爷转念一想，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己跟他们没啥可比性，就又快活了。他甩手甩脚的跟季渊走到关牲口的大棚，季渊牵了一匹马出来。
何子鱼大半年没碰过马了，摸索半天才磨蹭到马背上。季渊叫他抓紧缰绳，就拿鞭子在马屁股上一敲。
马丝溜溜跑出去，四蹄生风围着场地奔腾，何子鱼心口跳到天上，手忙脚乱的抱着马脖子漫山遍野的呼喊，季渊站在高处一脸木讷的抱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