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2）
第 9 章
这废物平常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是天塌下来，他惶急一下也就太平了，偏生蹦出个司马峥，闹得鸡犬不宁。此时这一副猴急火燎的熊样，要是自己再不做点什么，晚上就没法安生了。
方逊叹息一声，拿起弓箭爬上城楼，何子鱼兴高采烈的跟在后边。
司马峥一看到方逊就立马撤开了，远远朝何子鱼叫道：“你怎么还搬救兵啊！”
他手底下那群乌合之众一哄而散。方逊一箭射去，司马峥急忙挽刀荡开，后面还有一箭，他把头一偏，箭簇擦着他脖子过去。
少年怒冲冲勒住马准备破口大骂，见方逊再次搭上箭，便急忙拍马逃开了。
“你们两个狼狈为奸，都给我等着！”
何子鱼欢欣雀跃的在楼上跳起来，目送那手下败将且行且远，他一下子挂在方逊身上，情到深处也就不计前嫌了，掰着方逊的脸颊重重亲了一下。
方逊三魂去了七魄，摸了摸湿哒哒的脸，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被这种不知死活的人轻薄。当下愣住了。
何子鱼欢快得手舞足蹈，在将军风雨欲来的凝视下满心欢喜的插着腰，朝那银甲少年嚎道：“去你的吧！”
旁边的人寒声问道：“好玩？”
何子鱼一腔欢喜被这声音浇得歇下半截，莫名其妙的看过去：“干嘛瞪我？”
方逊怒不可遏的抓起他衣领，生生将他提离了地，何子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懵懵懂懂的张着嘴。
他被狠狠丢开了，对方颤着手把脸擦了又擦，眸光冰锥子似的盯向他：“若还有第二次，我要把你嘴巴割了！”
方逊暴跳如雷的走了，何子鱼怔在地上，一阵钝痛从屁股爬上脊骨，再接再厉爬进脑子。
这是怎么啦？他亲过阿爹阿娘，亲过阿翁舅舅舅妈，还亲过堂兄堂姐，他们都安心受着了，甚至像聂昂等人简直欢喜得像捡了天上的馅饼……方逊替他出了口恶气，他一时得意忘形，便觉得在这里也有人稀罕他了，他是感激的。
他也不是见了谁就把嘴送上去，迄今为止，方逊还是第一个被他亲的外人，他知道对方不会感激涕零的接住，但起码不会太让人寒心。如此这番，搞得像他强/奸了良家妇男似的。
何子鱼缓了半天才爬起来，楼上的士兵同情的望着他。不管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他都觉得难堪。
冷风里夹着雪片，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卷来，那点欢喜像一个镜花水月的梦影，连讽带刺的扎在他心口上。何子鱼不明不白的望着方逊离去的方向，视线一转，落在广袤的旷野上。
那边司马峥溜着马撒欢，他那些下属拍拍屁股要打道回府了，一道破锣嗓子突然在旷野上吼起来，七高八低的歌声把司马峥的马扰得尥蹶子。
“朝发欣城，暮宿陇头。寒不能语，舌卷入喉！”
司马峥勒住马回身朝他挥了挥手，遥遥道：“小鱼，明天见——”
这晚上何子鱼没下去吃饭，也没再往方逊怀里钻，两人中间隔了个天涯海角，他贴在床边上，眼泪哗哗的滚，方逊死猪一样睡了过去。他们把对方互相冷置了十来天，何子鱼肉眼可见的瘦了。
方逊没奈何只得迁就一下，去把窝在床上的人拎起来。
“快去吃饭了。”
何子鱼无精打采的垂着脑袋。
这几天他拿怨气当饭，西北风当菜，气势汹汹的跟方逊无声较量着，方逊的气色一天好似一天，他一天比一天萎靡。拧了片刻，何子鱼就从善如流的跟了下去。
饭桌上方逊给他夹了一大碗肉，何子鱼眼眶一酸，以泪泡饭，没挑三拣四的说饭不合口味了。他好几天没洗澡了，方逊贴心的给他装好热水，屋里烧了几盆旺火。
洗完澡方逊替他把头发绞干，上床后主动打开手臂。何子鱼瘪着嘴钻了过去。
方逊至此又满心苍凉的扪心自问起来：“我成什么了，奶娘？”
他比奶娘还不如。奶娘起码还有月钱，他月钱米粮一概没有，反倒要自掏腰包，方方面面都得供着。
现在他不仅掏腰包，还把自己都献上了，哄吃哄睡哄开心——他方家的后辈见他如见虎，从不敢有半点差池，他那些个情人就更周到了。总之没谁敢在他面前拿架子。
这人既达不到情人的标准，也没后辈的自觉。养着就是往心里添堵。
方逊几番思索后打算掐死对方然后去聂驰面前领罪，这人突然一欠伸，泪汪汪的打了个哈欠，在他怀里团了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睡死了。
第二天何子鱼又生龙活虎的窜上城楼。
司马峥在 />
何子鱼趴在墙上，探出半个身子，自在的晃着手。
“你管那么多。”他懒洋洋的把手一折，惬意的兜住下巴，望向楼下的少年，“方逊根本不搭理你，你每天都跑来叫阵，不累啊？”
司马峥嗤笑道：“我总得找点事做啊。”
何子鱼眨了眨眼：“最近会打起来么？”
银甲的少年在冬阳下温润得像块美玉，无所事事的用刀戳泥巴玩，把他脚边那块地戳得满目疮痍。
“看情况。”司马峥把他瞅了一眼，“假如打起来的话，你得快点跑。”
“我不会跑的，”何子鱼正气凛然的打了个哈欠，朝天上噗了口气，擦掉偷奸耍滑的眼水：“我要跟方逊一起守城。”
“你怎么守呀，”司马峥一直看着他把眼睛擦完，擦得通红才顿住手，笑了：“你还要别人守呢。”
何子鱼抻了个懒腰。
“小鱼，”司马峥依然是那副笑脸，“你什么都不会，走路上只有被人抢的份，你还没挣扎，就被人绑了。”
何子鱼想到自己被绑的经历，睨着那红口白牙的人，当即捡了几颗石子丢下去。
司马峥轻松避开，嘴一咧，露出两瓣尖俏的犬牙，心怀鬼胎的笑起来，给他提了个建议：“不如开城降了我吧，以后论功行赏的时候，我也好替你说情。不然吴国一灭，你们全家都会遭殃的。”
“魏国才要灭！”何子鱼把石子扔得满天飞，愤愤道：“方逊是个很厉害的将军，吴国有很多像他这样的人，像我阿翁和舅舅，就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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