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2/2)
难得有人愿意把它当成礼物珍视,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岑烟深吸了口气,颇感有些无力,按说质子是可以读书的,这样的情况......是皇伯伯授意的吗?
这样的生活条件,常年下来不得把一个孩子给磋磨死?
岑烟心情复杂,他若不是来岑国做了质子,也该在自己国家平安长大,出身是皇子,不说锦衣玉食,也该有亲生的母亲护着他,绝不会和现在一般,任由别人这样作践他。
而现在孤身一人来到异国他乡,过的是这样的生活……那么小的年纪,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岑烟不免起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慨。
项寻闷声不吭之后,岑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屋里安静了下来。
项寻便是不说话,也仍是软软的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她,像是盯住了什么不平常的东西一样,岑烟将这又归为是寻求安全感,从她救了他之后,他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殊不知项寻放肆极了,他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此刻在半真半假的感慨:小郡主属实太好哄了些。
想到自己到这时候还没问过他的身体,岑烟斟酌的开口:“你感觉怎么样......可疼的厉害?”
项寻双手攥着面前的被子轻轻摇了摇头,正当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若风带着太医来了。
若风提着宫灯,来不及喘气,一进来先是惊了一下:“这屋里好黑,殿下这里可有灯可点?”
自然是没有的。
她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懊恼的吐了吐舌。
项寻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她的话,岑烟替她解了围:“先把你提着的灯笼的灯罩去了吧,摆好也亮堂些,先顶着用。”
若风尴尬的点了点头,她剥离了灯罩,里头的灯不加掩饰的发了光,果然亮堂了几分。
朱太医这一路前来是急赶慢赶,头上出了些汗,他顾不得擦拭,先行礼道:“微臣见过郡主......见过质子。”
他方才是在房内捣药的时候等来了若云。
给安和宫的质子治伤?这实在太让人震惊了,他特意反复的问了好几遍,仍是觉得不可置信,可事实由不得他不信。
按说这也轮不上他管,但谁不想八卦一下呢?也不知道这个质子什么时候攀附上了郡主,这么好运,皇上跟太后可就这一个心尖尖......
若是项寻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定然会嗤之以鼻。
他们总觉得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简直可笑,要是真的人由天定,明明众生平等,怎么偏生他从来没有尝过一次甜味?要是真的好运,怎么偏偏是他来到岑国做质子?
要是真的有运气这种东西又怎样,他该是被上天厌恶至极的那种人,所以,才会连一点好处都不曾给他。
“太医快给他看看,他除了皮外伤之外,身上可有受什么内伤?”
岑烟自是感受到了这个太医略停了一顿才向项寻行礼......像是不经常做这种事,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眼下还是看伤重要。
项寻是不在乎什么虚礼的,早就没人将他做主子看待了,连他自己也没有。
可这人心中明明不服却要低头......他不动声色的瞧了眼岑烟,这就是权势啊,因着来人是小郡主,那群太监才会跪的涕泗横流,因为请太医的是小郡主,他才会对自己打躬做揖。
权势啊......项寻闭上眼睛,遮住了昭然若揭的野心。
而岑烟看着他突然闭上眼睛,只以为他是疼了:“朱太医,你轻一些。”
朱太医连连应声,动作更是放轻了些,即使他方才其实并没有怎么用力。
岑烟现在的药理也没学多深,她无聊的轻轻擡着手指在心中打节拍......该找人来收拾一下这里的,这种环境并不适合养伤,可怎么样发善心才显得不那么刻意呢?她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就对项寻好。
没让她纠结太久。
若风因为先前说错了话,一直在旁边揣揣不安,她似是有些不忍心,许是还带了些将功补过的心思,小声道:“郡主,他好可怜啊,我们帮帮他好不好?”
项寻的皮相确实很招人怜爱,怪不得若云会起了同情,她当时动了恻隐之心……的确也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
刚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幸好她今日出门带的是若风,岑烟再次感叹。